“头儿，回来啦？您要不要去看看您外甥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

卫青一看对方高深莫测的笑容就知道不是好事，不过他早就淡定了，“是抓了鱼鸟观里的鸟，还是揍了走狗观里的狗？”

“没有没有，走狗观里空有漂亮毛皮的狗早就吸引不了小公子的兴趣了，”卫青手下幸灾乐祸道，“他今天看中了您养的猎狗，正骑狗玩呢！”

混小子！他养的猎狗都是能和野猪狗熊搏斗的猛烈畜生，发起性来，生撕了一个小毛孩都没有问题。卫青把马的缰绳交给手下，赶忙奔向猎狗场。

等赶到猎狗场，正看到伍僮和其他几个人抱着肩膀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而霍去病骑在一条纯黑色的猎狗身上，抱着狗的两个前肢往上拉，试图让狗站起来。那只倒霉的猎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缩着脖子死活不起来。

猎狗听觉敏捷，远远发现主人来了，求救般的发出呜呜地哀鸣。

卫青揉了揉额头，“霍！去！病！”

“舅舅！”霍去病翻身从猎狗身上跳下来，几步跑到卫青跟前，卫青吼完外甥之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外甥抱了起来，让霍去病可以平视着和他说话。

“舅舅，狗狗好笨，我怎么赶它，它都不会驮着我走。”霍去病刚刚在猎狗身上折腾得满头是汗，一边和舅舅抱怨，一边又狠狠瞪了傻狗一眼。

卫青气笑了，一手抱着霍去病，一手在霍去病的额头弹了一下，“猎狗又不是马，当然不会驮人。”

“那舅舅就让去病骑马嘛……”

“等你长到马儿一般高了再说。”卫青坚决拒绝。

霍去病皱皱鼻子，哼，不让骑马，明天他就去白鹿观里试试骑白鹿，反正公孙戎奴叔叔说，把上林苑里面能骑的都骑上一遍之后，他大概就可以长到马儿一般高了。

“还有，不要天天想着胡闹，我明天和先生说说，给你增加点课业。”卫青一眼看穿霍去病的小心思，冷酷道。

“可是先生说……”霍去病的眼神往旁边飘，“舅舅上次的课业还没有完成。”

被揭穿的卫青脸色发红，好在晚上看不清，还能勉强维持长辈的尊严，“我那是公务太忙……伍僮，你带去病回去睡觉，我巡查过后再回去。”

卫青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在建章巡查一圈，确认无误之后再回自己的房间。伍僮应诺，接过霍小公子抱走。

算起来已经在建章生活了近三年，卫青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按部就班地巡查着建章的每一处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直到他来到建章里天子寝宫之外，守卫宫殿的士兵精神抖擞并无差错，寝宫里虽然没有人住，按照规矩，也照常燃着灯火。

然而就在卫青即将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角余光发现在里面灯火的照耀下，宫室雕花木窗上似乎闪过一个会动的黑影。

卫青皱起眉来，陛下没有驾临，这个时候，宫室内理应没有任何一个活物。

“谁在里面？”卫青提高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