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流萤的声音,流伯突然的抬起头来,再看清是流萤之后,老者便拖着一副身骨“噗通”一声向着流萤跪去。
“大小姐”流伯说话间已是声泪俱下。
“大小姐,老爷老爷他”
“爹”
一声如肝肠寸断般的呼唤,流萤没等流伯将话说完,便冲进了内府。
穆宁站在“流云府”前,流伯从地上站起后,一句话也未问穆宁,便将穆宁领进了内府。
“吱呀”的一声合门声,将“流云府”与灯火通明的乱流街隔绝。
姜云站在“流云府”前,他的一双眸子透着阴狠与嫉妒。
“流萤啊流萤,我看你还能高傲到几时?”
姜云转身,转身的同时,他看到了正在街上行走的北辰与北瀛。
眼内精光一闪而过,方才在乱流城前的那一幕他也在场,迈动脚步,姜云向北辰二人走去。
“流云府”内府。
穆宁站在一间药香萦绕的房间内。
房间内的软塌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面色惨白,不时的发出阵阵的咳嗽。
流萤坐在中年男子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流萤的父亲,流治,此刻的流治仿似一盏将要燃尽的油灯一般。
“爹,女儿已经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流萤一边对流治说着,一边流着眼泪。
穆宁怔怔的看着流萤,他虽与流萤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流萤在他心中却留下了一个很重很重的位置。
“咳咳萤儿,为父知道你不愿嫁给姜云,可为父命不久矣,你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吧。”
“嫁给姜云才能保我流云府无恙啊。”
流治躺在榻上,伸出双手紧紧的攥住流萤。
“爹!女儿已经有了救治你的办法,你就先好好的养伤吧。”
流萤在听到姜云二字之时,眼中便显出了厌恶之色。
“萤儿,难道你要爹死不瞑目吗?”
“我们流云府百年的基业,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毁在为父手里吗?”
流治强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在屋内回荡。
“爹,我们流家的基业,难道要靠姜家来守护吗?”
“恕女儿不能从命,姜云,我死也不嫁!”
流萤从榻上站起,她眼中的坚定与哀伤,泪水与对流治的关心,统统都被一旁的穆宁看到。
房内,流治的咳声连绵不断,流萤毅然、决然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穆宁跟在流萤身后,夜色下,流萤的背影凄美、更让人怜惜。
走至一株海棠下,流萤便停下了脚步。
她回身,回身看向穆宁。
穆宁也看向流萤。
映入穆宁眼中的是流萤那双不负灵动的双眸,双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穆宁。”流萤轻轻的唤道。
穆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流萤,看着流萤那张凄美的脸庞。
“你能帮我吗?”
流萤开口,这道声音里饱含着凄楚与期望。
穆宁静静的看着流萤,他心里清楚,十分的清楚,流萤所求他的事必不简单,可是,他根本无法拒绝。
月色下,海棠下,穆宁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向流萤点头。
流萤看到穆宁的这个动作,双眸已是泛出了点点的泪光。
轻轻的从怀中掏出那个竹筒,然后抵到穆宁眼前。
穆宁没有一丝犹豫的接过流萤手中的竹筒,将竹筒打开,取出竹筒内的一张皮纸,穆宁静静的看了起来。
两个人在夜色下,谁都没有先开口,流萤泪光闪烁的看着穆宁,穆宁静静的看着皮纸中的内容。
许久,或许并没有过了许久,在流萤的注目下,穆宁将皮纸装进竹筒内,才看向流萤。
“我都记下了,我会帮你拿到它的。”
将竹筒递还给流萤,穆宁方迈出一步便被流萤叫住。
“穆宁,我我爹他他撑不了几日了!”
身后是流萤的声音,前方是出府的朱门,穆宁并未停下脚步,他只是朝着身后的流萤摆手,然后便向着朱门走去。
“穆宁,我我不要嫁给姜云!”
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穆宁的身影没入朱门外。
流萤静静的立在那一树海棠下,她眼神闪烁,她内心挣扎。
种种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个转身,一个深深的叹息。
木筒内的皮纸,是一张地图,确切的是说,是某一样东西的确切位置。
乱流城内,有一高楼,楼高可摘星辰,这座高楼的名字便叫“星辰塔。”
这座星辰塔不是用来占星望月的,而是用来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