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吴香芹立刻点头附和:“娘和妹子说的对,爹养了大伯爷孙俩这些年,好不容易佑安哥娶了媳妇,等他养老尽孝了,他却翻脸要分家,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顾志平眉梢动了动,徐翠娥知道当家的被说服了,连忙又趁热打铁:“当家的,咱们春燕也该说婆家了,咱俩孙子还有七八年也该娶媳妇了,要么咱得房子,要么咱得钱。”
听到这里,顾志平不由自主地拧起眉头,大伯爷孙俩跟着自己生活这些年,他自问没有亏待过他们。
本来他们一老一弱都靠他来接济,如果不是他,大伯爷孙俩的日子更不能过。
说起来,大伯对他们的恩情已经还的差不多了。
徐翠娥又道:“当家的,这宅子咱们住了这些年,自你爹那辈起,你大伯就离开了家,这房子原本就留给咱了。谁知你大伯老了又回来了,白白占咱两间屋子。我当时也没计较,觉得他那病痨孙子活不久,谁知活了这些年,后来还找了傻兰来冲喜,这身子骨眼见着越来越好。我给你直说吧,这房子我早当成自己的了,现在谁来分我都不答应。”
顾志平听到最后这一句,早当成自己的了,顿时眼睛就亮了,他也早当成自己的了。
试想,谁愿意让别人来分自己的家财。
现在顾佑安出息了,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卖糖醋鱼挣钱了,他总得念点旧恩,给自己点补偿吧。
想及此,顾志平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腰板挺的直直的。
“走,回家找大伯理论理论。”
徐翠娥跟顾春燕相视一笑,又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儿媳,心里那个得意,不由地脚步就轻快了许多。
顾来富最是厚道,他觉得妹子的说法有些不太合适,可是爹娘都答应了,他若这时反对爹娘,一准被他娘骂成白眼狼,况且,爹娘左右都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便沉默地跟在了后面。
顾佑安正陪在顾老爷子在院子里乘凉,身边学文学武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玩耍。
顾志平一家子进了院子,吴香芹别有深意地看屋子一圈,便默默地喂鸡去了。
顾志平直接来到顾老爷子身边,他面上带笑,客气地跟顾老爷子打招呼。
“大伯,在乘凉啊。”
顾老爷子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笑极不自然,便也挂起虚伪的笑脸,“侄子回来啦,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吧。”
“哪完了,不是还没播种吗。唉,种田这种活又累又麻烦,一来二去还要忙活好多天呢。”
徐翠娥见当家的还跟顾老爷子打着哑谜,顿时不快地瞪他一眼,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她笑眯眯地对顾老爷子试探道:“大伯,杜兰跟你提分家的事了吧?”
“提了,我正想找你们说这事呢,想必志平也知道了吧?”顾老爷子正了正脸色,目光移到顾志平脸上。
“嗯,大伯是长辈,我想先听听大伯的意思。”顾志平假装很尊敬顾老爷子,心里却早有了打算。
顾老爷子也不再做作,对顾志平道:“这个家是我爹,也就是你爷爷年轻时候盖的,那时候家里条件差,盖的三间都是茅草屋,后来我回来之后,又给重新翻盖的。现在佑安成亲了,将来还要添丁进口,这个家早晚也要分。”
顾志平一脸恭敬,可听到添丁进口这个字眼时,脸色不由地一怔。
徐翠娥听后脸色也沉了沉,尤其听大伯提起翻盖房子的事,还以为大伯想要回那三间屋子,顿时急道:“大伯,你是不是有些话忘了说了,房子是你回来之后翻盖的不假,可你带回来的孙子是个病痨,你也没少拖累我们,这些我们明面上没说,可心里明白着呢。尤其你年迈以后,里里外外的活全是我们干的。你们爷孙俩什么都不干,跟着我们蹭吃蹭喝,如今你孙子娶了娘子,眼见身子骨好了,可以下地干活了,可你那孙媳妇一上来就分地,也用不着帮我们干农活了。现在又闹着分家,你们真当日子好过了,想撇开我们这些穷亲戚,独自享福,你们就不怕被村里人笑话吗?”
顾佑安在一旁连忙解释:“婶娘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跟你们划清关系,我们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难免有磕绊,分开过的话,谁也不妨碍谁,这样日子才能过的顺遂。”
“少在这给我装,你们就是怕我们跟着占便宜,自打你们做买卖之后,哪顿吃喝比我们差,过上好日子也没说孝敬我和你叔,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顾春燕在一旁附和:“对啊堂哥,你们吃香喝辣的,怎么不见送我们尝一尝啊,也太不念旧情了,好歹我们是一家人呢。”
吴香芹喂了鸡,也赶过来帮腔作势,对顾佑安道:“堂弟,不是嫂子委屈,你说自打嫂子进门之后,你哪天吃的饭不是嫂子给你做的,做人真的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