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在乡下连田都种不了,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杜兰每走一步,都感觉肉和皮撕扯的疼,哪里好心情理她,“哪里像你,在牢房里只手遮天,不管青红皂白,直接毁人家清白,甚至草菅人命。”
官媒婆面色难堪,眼睛也不敢直视杜兰,她叹息一声,幽幽的道:“老身以前在府上,素来都是管教礼仪规矩的,最痛恨的便是女子犯奸之事,这才对进了牢房的女人下手重了些”
杜兰不再理她,虽然她注重女子名节,可也不能好坏不分,莫不是在县衙里待久了,变得黑心了吧。
杜兰探究的目光令官媒婆脸上一热,她心里清楚,在牢房被她折磨死的女犯,不止一个两个,若不是她得知杜兰的身份,很有可能下一个死在她手里的,便是杜兰了。
说起来当真惭愧,竟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主人的娘子。
官媒婆正扶着杜兰快走出衙门口,杜兰忽然停下脚步,她对着官媒婆道:“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你去找大人,请他写张告示贴在衙门外,宣布我无罪,否则我不会轻易离开。”
“这”官媒婆迟疑了一下,虽然白望远心情不佳,可这样能证明夫人的清白。
她点点头,快步离开,杜兰吃力的扶着墙,约过了一刻钟,官媒婆返回来,对杜兰道:“大人答应了。”
杜兰赞赏的看她一眼,怪不得能在衙门吃的开,办事竟这么利索,官媒婆送她出了衙门。薛岩的马车正停在门外等着,见到她出来,薛岩和顾佑安快步往前赶了几步。
见官媒婆扶着杜兰,顾佑安面色一惊:“娘子,他们对你用刑了?”
杜兰心中不快,官媒婆既然是他家的仆人,便也没说是官媒婆对她动的手脚。
官媒婆见到顾佑安,早就不做他想,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佑安,脸上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不过,她脑子却很冷静,为避免暴露主子的身份,她硬生生逼自己移开视线。
“顾夫人,这次你得罪了不少人,今后还望倍加小心。”
杜兰疑惑的看着她,并未见她跟顾佑安相认,而顾佑安也很奇怪,这个婆子为何关心自己的娘子,在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温柔地扶着杜兰上了马车,杜兰见了他并没欢喜,反而一直僵着脸,薛岩驾起马车,他才惭愧地说道:“牢房里的人为难你了吗?我和徐大哥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进牢房探视你。最后还是薛大哥想出办法,救出你。”
杜兰摇了摇头,这几天她感觉身子极度疲惫,加上肉痛的折磨,几乎都没好好睡觉。听见顾佑安说想这么多人想办法救自己,心里如暖流淌过,她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顾佑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只见她眼圈发青,脸颊似乎也瘦下来,视线下移,在看见她手背上的淤青,心猛地一抽,像被一匝绳子紧紧箍起。她在牢里肯定吃了不少苦。
他心疼地伸手,轻轻将轻睡的她揽在怀里,触碰之际,杜兰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
“嘶!”她睁开眼睛,往外推了推顾佑安,“你离我远一点。”
顾佑安身子僵住,“都是为夫无能,害你在牢里受委屈了,我今后一定会加倍努力,再也不让类似的事发生。”
看他一脸自责,杜兰轻声笑了一下,“傻瓜,我又没责怪你,只是大热天的,虽然牢里阴凉,可还是免不得出了几身汗。我怕自己身上臭,熏着你
原来如此,顾佑安不由松了一口气,再次轻轻揽住她,宠溺道:“你才傻瓜,哪有丈夫嫌弃自己娘子的。”
杜兰眉头又皱了一下,顾佑安忙松开了手,只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愤然道,“县丞大人不升堂提审,明显是包庇徐鹤鸣,这个狗官,昏官。”
“徐鹤鸣这次也好不到哪去,五十大板不死也掉半条命。”见顾佑安激愤,杜兰轻声安慰。
“可恨我无能,否则我一定亲自暴打徐鹤鸣一顿为你解气。”顾佑安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杜兰肉皮隐隐作疼,眉头又皱紧在一起。
见状,顾佑安忙对外喊:“薛大哥,你快给杜兰看看吧,我觉得她伤得不轻。”
“驭!”薛岩急忙喊了一声,牵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立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