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刹住脚步,回头:“怎么?”
“你奶奶她最近总疑神疑鬼的,说什么你爷爷半夜总来找她,她实在害怕,一个人不敢在家住,这才到咱们家住的。”
杜兰陷入深思,莫非真被她说中了,老太婆真干了对不起爷爷的事?她回过味来,走到赵氏面前,压低声音跟赵氏说了这个,赵氏惊诧地瞪大双眼。
“不不可能吧。”
“如果不是那她害怕什么,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娘,要真是这么回事,她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她都自顾不暇了。”
赵氏点着头,“嗯,我觉得她这回收敛多了,走,咱们还是回家干活吧。”
杜二家,杜老太躺在炕上,唤来杜二,有气无力地道:“二儿子,娘这回病的不轻啊,你可一定要管娘,不然娘可就活不成了,呜呜呜”
“娘,你别这么说,儿子哪能不管您啊,您说儿子怎么做,儿子听你的。”杜二担忧地瞅着他娘。
“娘总做噩梦,梦见你爹拉我跟他下去,娘就是白天也总是心神不宁,你得想想办法啊。”
杜二有些为难,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请来大夫也只能开些安神的汤药。
老太婆见杜二会应声,顿时不高兴了,耷拉着老脸不悦道:“怎么?你眼睁睁看着娘被折磨死吗?你这个不孝子,怪不得老话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换做赵氏身子不适,你怎么就舍不得呢?”
杜二还真冤枉,他为难地皱起眉头:“娘,儿子也想让您好好的,可是您这明明是疑心病,我爹都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现在拉您下去。再者说,我爹活着时也疼你,他也不舍得拉您下去啊。”
老太婆闻言登时怒起,伸出手作势就要打他:“这么说你是不管娘的死活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我”
“要不我找大哥商量一下?”杜二连忙哄。
“不用商量,你就按我说的做!”老太婆强势地怒瞪着杜二。
杜二疑惑地看着他娘,“娘要儿子怎么做?儿子全听您的。”
“那你去姚半仙那里问问,你爹到底有没有回来,如果没有那娘今后也能安心活了。”杜老太这么想,村民都传姚半仙可以通阴,如果她说杜老头没回来过,那就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如果回来找她,她得让姚半仙给自己弄个镇邪符来。
杜二答应了,等中午赵氏从杜兰家回来,他就跟赵氏说了这件事,赵氏根本不相信什么半仙道士之类的,只觉得是蛊惑人心,谋取私利。
可杜二孝顺,白了赵氏一眼,“这是我娘,你素来不讨娘喜欢,是不是私心里也不愿意让娘好?”
赵氏听了这话,委屈地眼圈红了红,“当家的,你这话可冤枉我了,你拍拍良心,我赵雅茹是这种阴险小人吗?我是不相信那些骗人的把戏。”
杜二心里堵了一下,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些,冤枉了赵氏,他讪笑着拉住赵氏的胳膊,“娘子,我这不是担心我娘,病急乱投医吗,你陪我去一趟,咱们就求个心安行不行?”
赵氏犹豫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瞅着杜二,瞧他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忍心拂他面子,便点头:“行,我陪你去!我倒想听听姚半仙怎么说,她要想糊弄咱们,我好提醒你别上当。”
杜二高兴地咧嘴就笑:“行,行,行,我听娘子的。”
赵氏羞嗔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还整天娘子娘子的叫,你不嫌害臊。”
杜二嬉皮笑脸地瞅着赵氏,“这不背着孩子嘛,再说我就稀罕喊你娘子,我乐意,能娶到你我这辈子都知足了。”
“肉麻死了你,我去做饭。”赵氏羞涩的笑了一下,垂着脑袋出了屋子。
赵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年要不是为了杜兰,她怎可能低嫁给杜二耳根子软的男人,不过已经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令她欣慰的是杜二人并不坏,就是他娘总在背后挑拨,如果没有他娘
她摇了摇头,她并没有记恨杜老太,她之所以这么刻薄自己,是因为她带着孩子嫁进门,这事换做哪家都觉得一辈子不光彩。
做好午饭,杜二亲自喂他娘吃了饭,便和赵氏一起去附近村子里找姚大娘去了。这个姚大娘在这一带也破有些名气,传言专与鬼打交道,与林道士侧重不同。
正因为姚大娘为人古怪,大家都不敢与她亲近,久而久之,她住的那条巷子里就剩她一户人家了。
杜二和赵氏来到姚大娘住的巷子,巷子是一条林荫小道,看上去光线有些黑暗,加上斑驳晃动的树荫,总觉得这巷子说不出的诡异。
头顶明明烈日炎炎,可人一进入巷子就觉得身上瑟寒,阴冷无比。
杜二正是因为一个人害怕,这才拉上赵氏做个伴的,现在来到姚大娘家门口,莫名更是心里胆怯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