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5 章(1 / 1)王妃很倾城首页

林又倾一怔,简直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这个时候,燕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来不及想闷头沉到水底,却没想一走神,脚居然在水里抽了筋。她使不上劲,挣扎中一口水猛的从鼻腔里灌进来,她浮不出水面,身上也使不上劲,两只手拼命的狂舞,却抓不到任何焦点能够让自己浮出来。  燕衡本来只不过在池边静静的站着,却见池面起了极大的波澜,越想越不对劲。他眉头瞬间蹙起,脚尖轻点借力,身轻如燕越上水面。脚尖点在水面上,被触及的水面上荡起了涟漪,带起了一阵清风。回身一把将林又倾从水里捞出来,飞身一跃落入到水榭之中。  他全身滴水未沾,林又倾却被呛的大口的咳嗽,差点都喘不上气。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水中精灵的样子,浑身湿哒哒的滴着水,落魄不堪,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水鬼。  镜心急忙跑到他们身边,上看下看却不敢动手,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一遍遍的叫着林又倾:“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小姐,你说话呀!”  燕衡鄙夷的瞪了一眼镜心,一把抓过镜心手中的衣服,挥手披在林又倾的身上。  镜心被燕衡的犀利眼神吓的不敢在说话,本想伸手去扶林又倾,手都伸出来一半,却见燕衡又是一记冷眼,她干笑了两声,朝着林又倾说了一句:“小姐,我先去一边蹲着了。”她说完,两腿跟抹了油似得,在不远处找了个阴暗的地方蹲了下来。  林又倾扶着燕衡的胳膊,还在猛的咳。燕衡拍着她的背,有些责怪的问:“怎么样了?”他抬手拨开她眼前的垂落的头发,用袖子轻轻的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  林又倾慢慢的缓过来,抬头看了一眼燕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太用力了,自己也被弹的退回了两步。  “你干什么?”燕衡真的生气了,她推开他太顺手了,都好似已经变成了习惯。  “你干什么?”她反问,两只手将衣服往怀里紧了紧。  燕衡皱眉:“我在我的王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呢?”  他噎的林又倾一句话的说不出来,确实如此,这是他的王府,他几时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林又倾低着头,不敢去看燕衡的脸。她如今这幅鬼样子,实在不想让他看到。她连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转头就走。  见她要走,燕衡开口语气有些慌乱,不似他平常的的稳重:“倾儿!”燕衡在身后喊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些纠结。  林又倾顿了顿,这一声出来,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脑子进了水,燕衡怎么可能这样称呼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她闷头继续跑,燕衡的声音在一次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倾儿!”  林又倾停下脚步,她的心因为这两字——乱了。她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只是这样静默的站着,他的声音像是一个魔咒,她无法挪动脚步,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燕衡在她身后停住脚步,并没有命令她转身。有些话,若是当着她的面,她那双眼睛含了秋水的望着他,他也会不知道如何开口。  “倾儿!”燕衡开口,他突然很想叫她的名字,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些生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欣长,只是这么一瞬间,好似有千年之久。片刻的沉默,燕衡开口,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如他的样貌一样都是致命的魅惑:“你...”他不知如何说下去,又沉默下来。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先行告退了。”她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等!”燕衡抬起手在空中握住,像是想要抓住她的影子。他有些着急,左右看了看,沉默中又深深的吐了口气,缓缓开口:“若是,我可以不计前嫌,你是否会放下那些权谋,留...”  “王爷!”林又倾打断了燕衡的话,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想往外流,她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口气冷淡漠然:“臣妾有些累了,先行告退。”她没给在燕衡说话的机会,消失在月光之下。  他要说的话,无论是什么她都做不到。无法留下,她不想最终成为他心中的那根刺。她背负了太多,她不知道取得蛟龙令之后燕衡会如何,不知道拿不到蛟龙令后娘会如何,不知道她若是什么都不做,自己的命会在什么时候结束。燕衡是她承受不起的人,她最终的结果,永远只有慢慢的在他的世界消失。  燕衡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他笑自己竟然活了二十多年,看破了太多的诡计,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遇到过那么多的笑里藏刀的人。居然还会,会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情,他居然会对一个探子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知道她留在王府是有目的的,居然还对她还抱有的一丝希望。  他抬头看了头顶的那轮明月,笑容在嘴角凝结,舌尖却苦的发麻。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把,所有的情绪被风吹散,散落在池水之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日子在不平不淡的过着,林又倾自那此起,更少的能见到燕衡。原来是她总躲着他,如今想见他一面,都是一种奢望,他大概也在躲着她吧。  林又倾在水榭边将琴收好,刚才一曲,琴声中尽是说不尽的惆怅枉然,她的琴艺在燕义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宣阳侯为了培养她,又有太后撑腰,可是在她身上下了极大的功夫,教她诗词歌赋的师父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师。她对音域也算是绝对的天赋,教她琴艺的老师总是称赞她,琴声蜿蜒流转,听一曲余音绕梁,彷如在云端。日后方成大器,绝对不在他之下。  镜心将茶盏递到林又倾的手中,有些担忧的问:“小姐近来的琴音越发的悲伤了。”  林又倾垂眼看着琴弦,沉默不语。悲伤的何止是琴音,过了好久她才问了一句:“王爷,近来在做什么?”  镜心想了想道:“朝起就出去了,有时候夜幕了才回来。近些日子,在府里的日子越发少了。”镜心也觉得自打那日在水榭边两人见了面之后,都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她向陆浩打听过,近来王爷为何在府里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但是陆浩很警觉的并没有说太多,只说最近王爷公务繁忙,就将她打发了。  林又倾深出了一口气:“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月初了!”镜心答道,见林又倾心情不好,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喜庆些:“小姐可要我陪您出去走走?”  “月初了?”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起自己答应过连禾,月初是连禾的生辰,她要去看他的。  她立刻让镜心准备东西,在厨房了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要带去的发糕做好。镜心本来说要陪她去的,但林又倾担心连禾怕生,便让镜心留在府里。她也想一个人出去静静,散散心。  跟镜心交代了两句,她便匆匆的往外走,路过垂花门时却见孙美娘带着丫鬟缓缓的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她抓着食盒,不想与她有任何正面冲突,转身准备另寻出路。却听见后面一声尖锐的喊声:“站住!”  林又倾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却不想孙美娘的丫鬟赶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极其嚣张:“我们姑娘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她将头瞥向孙美娘,皱眉口气冷淡:“没听到!”她又看了一眼拦住她路的丫鬟,总觉得似曾相识才发现是曾经和青萝一起被她问话的宝兰,她冷眼看宝兰:“你一个丫鬟,竟然敢拦我的路?”  宝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跟当时那个被吓的全身发软的小丫鬟判若两人。果然是跟了厉害的主子,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我们姑娘叫你,王妃是没听到吗?”她故意将王妃两个字说的特别的重,掩饰不住的讽刺。  孙美娘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林又倾身边,掩嘴一笑,轻佻骄傲的瞪了她一眼,口气揶揄:“这不是八王妃吗?怎么?现在连个食盒都要自己提了,你那个口齿伶俐的贱婢呢?”  林又倾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如今她与孙美娘硬碰,只有吃亏的份。她有过一次就已经学乖了,惹不起的人,就趁早躲的远远的。  可是她这么想,孙美娘可不这么想,她近日闲来无聊,正巧打发打发时间。若说是碰巧遇到,不如说是刻意为之。  “呦,王妃不高兴了?”孙美娘冷哼了一声,笑容在脸上阴森的如同鬼魅:“王妃若是不高兴,大可以去找王爷,让她替你做主呀!”她翻眼看林又倾,笑的格外刺耳,一副高高在上的得意表情。  林又倾的手紧握食盒,紧咬着牙,忍下一口气:“孙姑娘,我还有事,你若是有事情,改日我定奉陪,今日...不行!”她已经退让了一大步,在温良的性子都是有极限。  孙美娘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握着的手,拿着扇子敲了敲,嫌弃的看了一眼:“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林又倾将食盒往身后藏了藏:“只是一些吃食,还请孙姑娘让路。”  “让路?”孙美娘轻摇着扇子,笑的诡异,用眼神点了点食盒,示意了宝兰一眼:“看了我就让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了王府的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