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6 章(1 / 1)王妃很倾城首页

“送他们回去!”这是他最后的慈悲,燕衡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林又倾虚弱的声音响起。    “镜心,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吧!”林又倾的声音很小,但燕衡却听得十分真切。    她不需要他的施舍,他已经让她跌到谷底,何必还要假惺惺的伸手来拉她?    还没等镜心反应过来,林又倾已经挣扎的要起身。她每动一下,身上就想被万箭穿心一般,她依旧紧咬着嘴唇往起站。嘴角的血迹不知道是受伤弄得,还是她过分用力的咬着嘴唇渗出的。她起的很吃力,很痛苦,却还是靠着镜心的帮助站起身。    镜心将她的一直胳膊架在肩膀上,好让她整个人能够有个依靠,剩下一点力气。    林又倾的脚抬不起,只能蹭着地挪着步子,一步步艰难的往前。她每一次用力都似踩在刀尖上,面上却依旧淡定。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着清澈的光泽。她与燕衡擦肩而过,眼眸中再也没有他的半分影子,只有一片苍凉。    她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恨,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有目的的。他早就给她定了性,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伤的不是她的身子,彻头彻尾伤的是她的心。她差一点就相信他了,差一点...    林又倾凄厉的眼神看的燕衡的心都抽痛了一下,他愤恨的转身离开,他告诉自己,对林又倾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在也不想让自己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庆幸自己能够及时抽身,庆幸自己早早的看透了这一切。    转过长廊的拐角,林又倾在也撑不住了。她艰难的发出声音:“镜心...我走不动了!”她微喘着,缓了缓才继续说到:“你先去找一副担架,我在这里等你!”    镜心本不愿意,怎么能够将她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里。但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样扶着林又倾回去,不痛死也会将她累到虚脱。    林又倾见镜心又迟疑,催促道:“快去,我还能撑住。”    “我快去快回!”镜心将林又倾扶到廊柱旁,她不能坐,只能依靠着撑住身子。镜心埋头就跑,却没跑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两眼。    直到镜心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她贴着廊柱滑坐在地上,新一轮的疼痛来袭,她再也撑不住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模糊,只剩下盈盈卓卓的灯光。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感受似乎身子被人抱起在怀里,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头很疼,身体也很疼。她勉强自己撑住最后一份意识,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月麟香,她眯着眼睛想要在清醒一点,却只能看到燕衡的轮廓。    “燕衡!”这是她第一次去叫他的名字,原来心沉到谷底的感觉就是麻木。    燕衡并没有说话,而是试图抱起她。    她最弥留之际,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心愿:“休书!”她不想死了之后,还圈在王府的牢笼里,若是他对自己还能给予半分施舍,那就给她自由。    眼前再也没有一丝光亮,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黑暗。她听见燕衡变了声调的大喊着什么,她终于什么都不必再顾忌,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镜心叫了人拿着担架急速的往长廊跑,远远的看到燕衡像是抱着自家小姐疯了似的跑来,嘴里还喊着这么。像是什么太医,又像是在喊林又倾的名字,太远了她听得不真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个高冷无情的王爷,如今仿佛是癫狂了一般。    镜心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近了些,她看到已经晕厥过去的林又倾,天灵盖都像是被雷劈开了,她“啊”的惊呼一声,冲过去想去看看林又倾的情况,刚碰到林又倾的手臂,就被燕衡无情的撞开,燕衡力气太大了,镜心被撞得在地上打了个滚。他听到燕衡暴躁的喊着:“滚开!”    镜心被撞得有些懵,在地上坐着反应了三秒,才起身赶紧去追。燕衡已经拐进了依梅园,待到她追过去的时候,林又倾已经被燕衡放在床上。    “小姐!”镜心跨过门槛,刚出了一声就被燕衡冷酷的声音打断:“闭嘴!”他此时像是一只随时可能爆发兽性的野兽,眼睛却只看着趴在床上的林又倾。    镜心不敢说话,呆呆的站在屏风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燕衡的脸都失了血色,眉头蹙的很深,汗珠子不停地再往下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倾儿...太医...药...金疮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手停在空中忘了放下来,不停地重复着。    陆浩冲进来,刚要绕过屏风的时候又退了出去。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他只好站在屏风外叫镜心。    镜心红肿的眼睛从屏风后出来,伸手接过陆浩手中的药,转身离开。陆浩想叫她,问问林又倾的情况,却被镜心冷漠的眼神蛰伤了,他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痛快,又不知道是哪里不痛快。    燕衡的手都在颤抖,他一点点的去撕开林又倾背上的衣服。衣服上的面料沾了血,紧紧的黏在她的背上,身上被打破的地方稍微一动,连同皮都会被扯下来。他撕的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小心撕掉了一大块的皮,眼前的触目惊心,让他恨不得扇死自己。    腰间的已经看不出一块好地方,没有破的地方淤青都有些发黑。整个背部鲜红一片,往外还细细密密的渗着血。他回想起她刚才一动不动趴在镜心身上执拗的样子,她纹丝未动,可那到底是有疼?    燕衡觉得此生都如此的悲愤纠结过,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掏出了一个大窟窿,冷风使劲往里面灌。他怕了,怕他再也看不到那样清澈的眼睛。他觉得有什么东西遮盖住了自己的视线,他抬头看了看床帐,想把这阵酸涩憋回去。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顾了,什么国家,什么百姓,什么风调雨顺,什么安居乐业...    他取出药粉,明知道她听不见,但他还是劝慰道:“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他的话很虚,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颤。    燕衡一边撒药粉一边去看林又倾的脸,他曾受伤的时候用过这种金疮药,很有效果。但就是对于这种溃烂的地方用起来钻心的疼,他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至始至终林又倾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可那轻微的动作还是落入了燕衡的眼底。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着跳着就会猛的抽痛一下,那种痛会揪着全身的穴位,让他浑身都为发抖。他知道,这是来自于他的恐惧。    用了药,林又倾的伤口已经没有在出血,燕衡呆滞的眼神看着林又倾的后背,他多希望下一瞬间就能看到伤口愈合。    一条深褐色的疤痕印入他的眼帘,这条疤痕应该也已经有些年头,却还是清晰的能看到纹路从肩膀一直蔓延到腰侧。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能摸到疤痕凸起的地方,他皱了皱眉:“这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再不复往日的威严。    镜心轻蔑的看了燕衡一眼,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怕燕衡在责难她,大不了就是陪着小姐下黄泉罢了。可当她看见林又倾的时候,却怎么也装不住冷酷的样子。还没说话,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这是小姐曾经逃跑的时候被侯爷抽的。”她抽泣了两下继续说:“轻的鞭痕都已经好了,严重的就留了疤。”镜心实在说不下去了,往事的种种在脑海里一幕幕的过,她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    世界仿佛有陷入了死寂的状态,镜心停止了哭泣,漠然的站在屏风前看着林又倾。燕衡沉默的坐在床边,一遍遍的去检查林又倾的伤口就连陆浩领了太医进来都没有差距。    窦太医给林又倾把了过脉,只是一味的叹气、摇头、在叹气、在摇头...    燕衡则在窦太医重复了无数次的神情中眉头一紧再紧,窦太医收回手又是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燕衡关切的问。    窦太医摇了摇头,拱手道:“王爷...难说...”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燕衡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凌厉:“难说?”他发了火:“你一个太医院的首院,居然跟我说难说?”他上前一把抓住窦太医的领子,将他抬起了几分,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人若是治不好,你全家都要给我陪葬!”    窦太医年纪已经算是花甲之年,这身子骨风一吹都有伤残的可能。被燕衡一领,简直觉得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咳咳”了两声,从嗓子眼里憋出几个字:“王爷息怒...息怒...”    陆浩本来在门外站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不对经。超里一望,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赶忙跑进去,将燕衡的手往下拽:“王爷,窦太医年纪大了,经不起王爷如此的折腾,您快放手。”    燕衡根本听不进去,脸色冷的难看。此时窦太医憋红的脸,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爷!”陆浩也急了,喊了一句:“窦太医要是死了,就真的没有人能救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