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小时候在山里迷路被你带下来后,我感激涕零,承诺长大后以身相许嫁给你?”谢涯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自己小时候会做出这么坑自己的事情。
“可……可是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谢涯心说难道这人小时候长得很丑,长大后才变美的?否则这张脸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
“季灵渠。”男人声音如锵金鸣玉,扣人心弦。
谢涯怔了怔,追问道:“是灵渠山的灵渠吗?”
季灵渠长睫半阖,微微颔首,“嗯。”
若是以往,谢涯断然不会多想,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但经历了一天的三观炸裂,这时候难免会多心。
谢涯的上半身往后仰了仰,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玉质金相,箕山之风,比他身后的月光还要令人沉醉。
“冒昧问一下,你是在玩cosplay吗?”
纵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季灵渠墨玉般的眼瞳里却闪过一丝疑惑,被谢涯快速捕捉到。
一股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谢涯局促地舔了舔嘴唇,再次开口询问:“那你的银发是真的吗?”
这次季灵渠倒是没有沉默,平淡的回答他:“是。”
谢涯的呼吸一窒,有点想拉起他外公跑路,季灵渠沉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今早我们见过。”
“没……”谢涯正要否认,脑中倏地闪过带他下山的那只白猫,他的脖颈像是突然被人扼住,只能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灵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那只白猫?”
在他的注视下,季灵渠垂眸,“嗯。”
“小涯你怎么年纪轻轻比我记性还不好,你忘了你小时候天天吵着要嫁给救命恩人了?”陆芳朝适时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谢涯表情扭曲的盯着他外公,他外公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
且不说季灵渠是男性,关键他连人类都不是,他外公的思想什么时候这么开放超前了?在得知自己的性取向后,谢涯一度纠结该怎么告诉外公,自己没法儿给他添曾孙了。
“有……有吗?我不记得了,童言无忌嘛。”谢涯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季灵渠,希望季灵渠能够放过他。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只见季灵渠忽然站起身来,袖袍翻滚,伸出素白修长的手,将一根赤色泛着金光的羽毛放到他手里,黑沉的眸子安静地凝视着他,如同夜空中的一点孤星,令谢涯心脏颤栗。
“这是聘礼,两日后我来接你去妖管局领结婚证。”
季灵渠说完便推门而出,等谢涯回过神追上去,已然没了他的踪影。
谢涯怔怔地站在走廊上,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羽毛,再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是真的疼。
这都什么事啊?这一天下来可真是丰富多彩,顺便连终身大事都一并解决了。
“小涯,这可是凤凰翎,你得收好啊。”陆芳朝走到谢涯身后对他叮嘱道。
凤凰翎?谢涯再次端详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羽毛,这居然是凤凰翎?!
“外公,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谢涯觉得他外公表现得太平静了,这很不正常。
陆芳朝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掩饰的笑了笑说:“不是你小时候一直吵着要嫁给恩人吗,你自己忘了外公还替你记得呢,生活在那灵渠山上,开了灵智,又岂会是普通动物。”
“那我能不嫁吗?那时候我才多大啊,童言无忌,居然会有人把小孩子的话当真。”谢涯心说自己连那段记忆都没有,那肯定是很小了,那么小的孩子怕是连什么叫结婚都不懂。
陆芳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重心长的对谢涯说:“他们修行的精怪很注重因果,当年他救了你一命,你又许诺长大后会嫁给他报恩,你们便有了因果,若是随便毁约,可能会让他滋生心魔,阻碍修行,严重的甚至会功亏一篑,丢掉性命。”
谢涯从前不信这些,自然不懂,幼时一句承诺居然有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接连发生这么多事,谢涯也没有吃饭的胃口,不过在外公的劝慰下,他还是吃了一大碗蛋炒饭。
“这泡菜是杨姨的手艺吧?”谢涯虽然很久没有尝过杨姨的厨艺,但这泡菜的酸度一吃就能吃出来是杨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