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侧妃就一直喊肚子疼，约莫疼了半盏茶的功夫，侧妃的肚子就慢慢大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跟十月怀胎的妇人一样大了。”说话的是在冷寒院负责伺候测飞度额丫鬟，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此刻被问话双腿打颤，声音极小，她说完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几人对视了一眼，那侧妃肚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孩子，即便是三个多月能成什么？是那东西着急着要出来，还是说母体已经不能提供给它必须的养料所以需要寻找下一个目标？靖王脸色极其难看，撑病没有上朝，现在大家都被这件事耽搁了，也只能暂时放下男温酒一事，段相思在门口来回走动了几圈，然后问：“王爷我问你，你与侧妃感情如何？”

靖王一愣还是开口，道：“侧妃乃是小王皇姑的长女，与小王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过得去。”

也就是说不深，段相思转头去看门，此时的雨下的有些大了，所有人不得不到屋檐下，院子里的花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打的低下头，天空黑压压的像是要塌下来似的，房间里侧妃的惨叫已经弱了下去，期间能听见小珩的声音，他似乎在鼓励这位妇人，几个产婆也在帮忙，等了很久，约莫到了中午，房间里的声音弱了下去，没有听见惨叫也没听见婴儿哭泣，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小珩惊慌的大喊了一声：

“大师兄！”

孟千秋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踢开门冲了进去，段相思紧随其后，扑鼻而来的都是血腥味和浓重的海腥味，几个产婆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看见门打开争先恐后的跑出去，撞到了后面进来的靖王。

段相思几步到了小珩身边，他指着床上，道：“看，看，她，她不是人。”

段相思看过去，床上的侧妃脸上已经覆盖了鳞片，下半身成了鱼尾的形态，她躺在床上无声无息，那她怀着的“孩子”被扔到一边，那应该不能称之为孩子，只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此刻那肉球居然还在上下起伏，像是活物一般。

“这是？”孟千秋掩住了口鼻问。

小珩道：“就是那侧妃生出来的，本来那肚子里的东西没有生命特征，可就在要出来的那一刻突然活了过来，这侧妃也成了这个样子。”

靖王不敢相信，跟他相处了好几年的枕边人居然会是那么凶残的生物，真庆幸她没有吃掉自己。

“那东西怕是卵？”段相思问。

孟千秋抽出长剑将肉球劈开，从里面流出来大量青色黏液，仔细看去黏液里面包喊了无数的鱼卵，跟那天打捞出来的一样。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靖王吓呆了，原本以为的孩子居然会是这种东西，实在，实在是恶心至极。

“我猜，这侧妃怀着的东西怕就是这些鱼卵，她为的是鲛人繁衍后代而并非王爷。”段相思一针见血的道。

孟千秋咳嗽了一声，让段相思注意场合，这里那么多人给这位王爷留点颜面，段相思耸肩没有说话了，靖王大受打击差点就站不稳，身旁的陈管家赶紧扶住让人搬来椅子，这房间里的椅子怕是不敢坐了，说不准还有鱼卵在上面。

“王爷，你且派人将这里一把火烧了干净，我们师兄弟妹几人回尽快解决。”孟千秋道。

靖王有气无力的应着，孟千秋带人离开，段相思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早上看见的那一抹小儿的影子蹿进了房间，段相思心下一惊面上不显，她折回了房间环视了一周，靖王不解的问：“段三小姐怎么了？”

段相思冲他灿然一笑，道：“大师兄说要烧了这里，但是这天气怕是不行，我最近新画了几张火符，就由我来代劳了，还请王爷和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靖王不疑有他，孟千秋追上来听到这句，小师妹定有她的原因，索性也就顺从她了，房间里面的人都离开了，段相思才将目光放到了床上，此刻侧妃的小腹破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正蜷缩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察觉到段相思注意到它了，赶紧又往里面缩了缩，段相思叹了一口气，轻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孩儿不答，段相思再问了一句，那小孩儿才睁开眼睛看她，“娘亲在这里。”

娘亲？这难道才是侧妃原本怀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