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却很冷静道:“谢皇上厚爱,草民只想要那件披风。”
“哦?”那件孔雀翎给女子所用最好不过了,原是想拿来作为彩头,让赢的人可以送给自己的母亲亦或是姐妹,但据皇帝自己了解,萧朝宗双亲应该早已去世,他还能送谁?
皇帝不欲为难,叫人去取了那件披风来。皇上亲手打开装放披风的长盒,两个宫女缓缓将披风从盒子中拿出。登时,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件披风比宝石绿为色泽基调,尾部尽数是孔雀的凤翎,单说孔雀翎的这件料子,便是如今再难染出的羡仙缎,上面的每一条纹路华贵亮丽、精细逼真、色彩斑斓。领口处是一圈灰色的毛领,在这阴沉的天气下,孔雀翎犹如镶在华布上的宝石,熠熠生光。
“这是当年据说一件缎子一座城的羡仙缎?”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低呼。
“当年只有这么一匹缎子,江南阮家献给了皇上,如果不是今日彩头,恐怕再难一见传闻中羡仙的真容。”
他们的话落进阮羡羡耳中,她也惊诧不已。
这竟然……是她父亲的手笔?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羡羡、羡仙。
萧朝宗是知道这件事,才要为自己赢回这匹缎子吗?
皇上让人将披风装好,拍了拍萧朝宗的肩膀,故作玩笑道:“朕可是忍痛割爱了,萧解元,好好珍惜。”
萧朝宗面色不改,接过盒子后便谢恩退去一旁。
皇上又看向安如山,指着他笑:“梁相国,你这义子也不错,很是争气。”
梁相国连忙站出来几步:“让皇上见笑了。”
“安如山,你想向朕讨什么彩头?”皇上笑问。
安如山的目光,忽然掠向阮羡羡。
在众人差点寻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安如山又将视线收了回去。他只拱手道:“技不如人,但玩乐而已,不敢管皇上要赏赐,只是图一放松。”
皇上笑了几句,那边侯良辰就道:“皇上,这对战国夜光杯您可要给我,否则回去我祖母又要叨叨我,她可喜欢这个了。今天朝宗兄和如山兄都势如破竹,我可是好险才保住第三名。”
众人哄笑,皇帝连连道:“快去快去,将夜光杯取来给他,省得回去挨了侯老夫人的打,还要怪在朕头上。”
这会儿皇上看见二皇子抱着的小白狐了:“老二,人家都是猎鹿,你怎么抱着个活的回来了?”
二皇子笑的温和:“白狐年幼,儿臣不忍。”
皇上深有感触,夸赞道:“怜物爱弱,该赏。”
这会儿皇后的微笑就要挂不住了,二皇子没有名次居然都能得到赏赐,太子却什么都没有。皇帝的心太偏了些。于是她连忙道:“眼见着山雨欲来,还是赶紧让闺秀们开始第二场吧,我看小姑娘们方才都激动不已,只恨不能下场一比高下了。”
皇上笑着应了,他看向皇后身后的一群女眷时,目光忽而停顿了。他看见了阮羡羡身边的萧美蝉,今日萧美蝉穿着嫩黄色的裙子,山间的风将她的裙子吹的飘飘欲仙,萧美蝉眉眼细润,神色温吞。像一只寒风中颤栗的小花,只等着人来呵护。
皇上仅有一瞬失神,便立刻收回目光,笑对众人:“那便开始吧,方才参与过的好儿郎们若还想再参与,也一样可以同姑娘们较量。但切记自己身份,不可伤到了女孩子,也不准抢姑娘的风头,否则朕第一个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