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多石生丝,十余万石棉花啊,做成的织品,还有人力上的花费,如今居然都卖不出去了,数十万两白银啊,我董宏贵对不起董家的列祖列宗啊!加上之前屯粮亏掉的十五余万两白银,我董宏贵败家呀!呜呜!”
董宏贵醒来后依旧因为此事感到心里不痛快,一见自己面前是深潭,就一时想不通直接跳了进去。
但恰巧,佟文灿这时候走了过来,见此吓得大惊失色,忙叫人把董宏贵救了起来,然后说道:“董公,您这是何必呢!我们不能就因这事就认输啊!既然他大明东印度公司收五分银子一斤的生丝和五两一石的棉花,那我们就把我们的货卖给他们,如果他们不卖,我们就鼓动松江府的士民去逼他们买!”
差点因为一时想不开而自杀的董宏贵现在已经缓过劲来,也不想再自杀,甚至还有些后悔,只说道:“我们先别鼓动士民,别忘了苏州士绅的下场,先看能不能把丘府台拉到我们这边来,这丘府台所得织品定然是陛下那几个织坊的,而陛下为了防止管理织坊的内宦经手织品的买卖,故而让丘府台的大明印度公司去卖这织品,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收买一下丘府台和负责织坊的几位公公,我们与他们串联其手来得到陛下织坊这方面的技艺,然后我们自己造出这样的织品去卖,到时候赚的钱,大家平分!”
“既是要搞到他们的技艺,为何不去问这些工匠?”
佟文灿问道。
董宏贵则道:“你能想到这一点,陛下肯定也能想到,这些愚民虽然好诱惑,但也靠不住,还不如直接收买皇帝陛下身边的人,毕竟一旦收买上了,好处不只眼前这一点。”
“嗯,你说得对,就收买你说的这几个人,收买还不简单!这年头就没有被我佟文灿收买不到的人,这大明东印度公司估计赚的钱也是陛下的,想必他丘府台也没收多少钱,正好我们拿出银子来,到时候由不得他不眼馋,他一个苏州知府,如果单靠那点俸禄想必连请幕僚的钱都付不起吧,我就不相信他丘养浩就不想有更多的银子。”
佟文灿笑说了起来。
董宏贵则摆了摆手道:“凡是要慎重,别一开始就给钱,先探探口风,或者打听一下,这位丘府台喜欢什么,还有其他几位公公有什么雅癖才好。”
“我知道,你放心吧!”
佟文灿回了一句。
于是。
佟文灿便开始按照董宏贵的建议先去打探丘养浩和管织坊的几位御马监太监的喜好,甚至还打探了其他可以跟丘养浩与这几位御马监太监产生关系的人。
最后,佟文灿打探得知丘养浩生活讲究,对日常生活用品如笔墨纸砚等都有讲究,甚至还很好古玩珍品。
所以,佟文灿也就寻了几样古玩奇珍来贿赂丘养浩。
……
但是,佟文灿不会想到的是,丘养浩在得到他的古玩奇珍后当夜就求见了朱厚照。
因为对于丘养浩而言,大明东印度公司未来可以带给他丘家的富贵可不是几件古玩珍品就能比拟的。
丘养浩没有那么傻。
所以,丘养浩当晚就把佟文灿对他所行贿赂之事全部交待了出来。
“你是说这位叫佟文灿的缙绅想让你想办法帮他们搞到朕在苏州的织坊的技艺?”
朱厚照问了起来。
丘养浩点了点头。
朱厚照听后冷笑了起来:“果然这些唯利是图的人,只要有百分百的利益,他们是命也敢不要的,还真把主意打到了朕的身上来了。”
“他们也许真以为臣也知道陛下名下织坊的技艺,所以才找到了臣,可臣并不知道!不过,别说臣不知道,就是臣知道,也不能因为他们的贿赂,而做出不忠于陛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