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太太的房间后,陈凯悦第一次觉得脑子是如此的乱,她不懂慕老爷子的想法,却又觉得好像又挺有道理。
她是被轰出来的,慕家老爷子的性格非常暴躁,简直像暴君投胎,连慕寒也不敢和老爷子正面呛声,在慕家,估计老爷子才是王者。
“你觉得很疑惑。”
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陈凯悦和慕寒停下脚步,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装裙,扎着高马尾辫,脸上的妆容也十分浓,整体看起来,这女人应该年过五十,身材保养的不错,还没走形。
“姑姑。”
女人朝慕寒挥了挥手,笑着对陈凯悦说:“我叫慕闻,是慕氏集团的,也是里面那个古板老爷子的女儿。”
陈凯悦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间门,转过头看向慕闻问道:“我不懂,为什么老爷子不希望老太太醒过来?老太太是他的妻子,他作为丈夫怎么能如此冷血?”
慕闻笑了笑,转过身往旁边的栏杆走去,“我给你讲个故事,说不定你能稍微理解我父亲的想法。”
“洗耳恭听。”
慕闻两手放在栏杆上,笑着说:“我父亲是一个全科医生,但他应该告诉你,他特别不喜欢全科医生。”
陈凯悦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往栏杆走去,“是的,他说他所付出的努力不如一个牙医,恕我直言,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我不懂为什么老爷子会觉得全科医生不如一个牙医?”
“我父亲1月1日过生日,距离现在没几天,过了1月1日他就八十岁了。”慕闻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感受着外面的大雪,苦笑道:“八十年前,他在一个特别落后的小村子出生了,二十岁那年,他已经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赤脚医生之一,在那个年代,能有一份医生的工作相当了不起,当时他也确实为自己有一份工作感到自豪。”
陈凯悦站在慕闻身旁,疑惑的问道:“后来了?”
“当时村里的条件特别不好,交通也非常差,村民有病,首先会去村里找大夫,他接生过好多孩子,也救了很多病危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因为医疗条件太差,最终带着遗憾死了的人。”慕闻转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陈凯悦,继续说:“和我父亲同期的医生当中有一个在镇上做牙医,他的收入远比我父亲高,我父亲在村里干了二十多年,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去参加同学会,他被牙医笑话了,牙医只会给人看牙,但赚的钱远远高于他,甚至获得的名誉也远高于他,因为那次同学会,他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去过。”
陈凯悦紧握着双手,内心非常触动,她能理解那种被人嘲讽的感受,就好像她现在被慕老爷子认为医术不精一样。
“我父亲后来在镇里开了诊所,对人来说,得了癌症就像被判了死刑,从那时起,我父亲主攻肿瘤,他治好了很多病人,渐渐的,他成了名医,赚的钱越来越多,诊所越开越大,最后变成现在的慕氏综合医院,那个牙医依然只是牙医,而我父亲已经成了慕氏综合医院的掌舵人。”
慕闻转过身,径直往房间门口走去。
陈凯悦转过身看着慕闻的背影,忙问道:“所以,因为这次契机,老爷子认为只有专科医生才能获得成功吗?”
慕闻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说:“我不是医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我父亲是靠做肿瘤科医生获得成功的,不是靠做全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