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之境，铜镜引离前正站着两人，正是阿荨和陵寻。

陵寻没有将碧璇带回水月之境，因此为了让阿荨安心，他便利用引离让阿荨能够看到碧璇如今的情形。

此时镜中的画面开始一点点变暗，直至再也瞧不见碧璇的身影。

“可是瞧见了人已安然无恙？”陵寻抬手将引离收回。

阿荨呆呆地点头，脸颊上却早已布满泪痕。

这是她第一次在碧旋的脸上瞧见失魂落魄的神态。

还有她那鲜血淋漓的双手，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都让阿荨恨不得冲破铜镜去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无能为力地看着碧璇为她伤心难过，为她哭得肝肠寸断。

“阿荨往后再也不能与姐姐相聚了吗？”阿荨拽住陵寻的衣袖，闷声问道。

陵寻的大手在阿荨发顶落下，那掌心的暖意让阿荨神色复杂。

“明日便要启程回魔界了，往后你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聚。”他如是说道。

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阿荨还是觉着失望极了。

见阿荨不语，陵寻又道：“你体内魔气尚未稳定，随时都有暴乱的危险。本尊虽能帮你压制，却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回到魔界，才能让你掌握自己的力量。”

“要知道，你体内魔气的纯粹与强悍，是不知道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力量。”他笑道。

阿荨闻言，仰头问道：“那你呢？你做这些也是为了得到阿荨的力量吗？”

陵寻诧异：“为何会这般想？”

“难道不是吗？”阿荨微微侧头：“你将阿荨留在身边，难道不是为了阿荨的力量吗？”

“阿荨本应被困在凡尘渡，可能会琼落拼个鱼死网破，更甚者阿荨力量微小，被对方击败覆灭。可是你却闯入将阿荨救了出来，还以救阿荨的姐姐为筹码将阿荨留在身边，说是任凭你差遣，可阿荨却想不到以自己这浅薄的修为有什么能做的。方才你说阿荨体内的力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那你呢？你是为了阿荨的力量才将阿荨留在身边的吗？”阿荨说出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段话。

“呵呵呵......”陵寻不由低笑出声，他反问道：“阿荨觉着如何呢？”

阿荨垂眸不语，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她也不知。

且她如今寄人篱下，是非黑白都是陵寻说了算，她只不过是想问出来罢了。

若是陵寻当真是为了她的力量，那她也无力反抗不是吗？

“啧，”陵寻不满蹙眉：“方才好不容易话多了些，怎的又安静了下来？”

他道：“本尊不需再去追求什么力量，且只要本尊还在，便没人能觊觎你的力量。如此一来，你可明白了？”

阿荨不解：“那你为何要做这些？”

陵寻思索了一番，道：“本尊远在魔界沉睡，却被一股力量唤醒，便寻着这气息前来，因此才发现了你。”

“是阿荨将你唤醒的吗？”

陵寻笑道：“瞧起来是的。”

阿荨好奇：“可你不是魔界之主吗，为何会沉睡？”

“啊......”陵寻眸中闪过一丝孤寂：“大抵是时间太长......”

“时间太长？”阿荨抿了抿唇。

“是啊，时间太长，日子太过无趣。”陵寻垂眸浅笑：“我可不像忘忧那位，每每都有新的故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