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来到大牢之内时,那负责看管李义和李海两人的狱卒正在将他们二人的尸体往外搬。
看到杨清到来,那些狱卒们自动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只因这两人乃非寻常人犯,而是与强匪有关联之人。
如此重要的两个人,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服了毒,而他们这些负责看守的人,竟是一无所察,若是要怪罪起来,一个失职之罪,是跑不了了。
杨清看着李义那平静的面容,心道:你如此安排,终究是成了空。
将那层白布轻轻地覆于李义脸上之后,杨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抬走。
随后,他也跟在后面出了监牢,直向府衙内堂而去。
戴升见杨清进去,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想对着他说些什么,却被杨清摆了摆手,将他的话头给压了下去。
“那李家所发生的一切,本官皆已知晓。”
“大人,眼下端王殿下还在燕州,原本下官以为拿到李府这两人,定能审出来什么东西来。”
“谁知道这事,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这,这该如何是好?”
戴升显然还没有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杨清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戴升的身侧:“嗯?今日本官怎么未见到那邓师爷?”
“哦,邓师爷昨日接到家中来信,他那老娘重病,需要回家一趟,下官便准了他的假。”
“是么?这邓师爷倒是一名孝子,戴大人可要好好褒奖一番。”杨清说完,便不再往下。
两人正坐于堂上,戴升猛一抬头,便看到刚刚提及的邓师爷被不二钳住了衣领子,如拎了个小鸡子似地拽进了堂来,不由得大惊。
“不二侍卫,邓师爷,这是何故?”
不二将邓师爷带至杨清面前后,便将手一松,将他整个人都掼到了地上。
杨清看着那个面色略显苍白的邓师爷,很有兴趣地开口问道:“不知邓师爷家在何处?”
邓师爷顿了一下,回道:“燕州城三十里外,邓家庄。”
杨清了然:“三十里外,若是这马车赶得急些,一天来回倒也赶得及。”
“本官听闻令堂病重,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邓师爷立刻跪俯在地:“多谢大人挂念,家中老母病重,为人子女者,本应煮水煎药,侍疾于榻前。无奈老母大义,逼迫着小的回来。父母之命,小的不敢不从,是以,连夜赶了回来。”
“哦?这么说来,邓师爷还是一名大大的孝子,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邓师爷给解说一二。”
邓师爷闻言,愣了愣:“不知大人有何不解之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夜邓家庄那边有人来报,一场急雨,引发了山洪。那山洪冲掉了通往庄子里的一座木桥,还有几个正在桥上行走之人,被当场冲入了河中,至今还未找到遗体下落。”
“如今看到邓师爷平安归来,本官心头自是喜悦得很。”
立于杨清一侧的戴升,本想接着他的话头往下宽慰邓师爷几句,却在看到他脚上所穿的乃是一双极为整洁的布鞋时,怒道:“邓师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官!”
“大人,小的昨日的确回了邓家庄,也遇上那场大雨,只是小的素来喜爱干净,再者还要赶来向大人您交差,因此便在入城门前换了一身衣裳。小的不知,为何如此也成了欺瞒?”
听着他的回答,杨清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扬:“昨夜,邓家庄并无险情来报,也未曾下雨。”
“邓师爷,如今你是否可以告诉本官,昨夜,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