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宁珂没带宋惟诺回她的小蜗居,而是去了自己的房子。
她的家,除了书房做了精装修外,屋里的东西很清简,一看就是不常居住,很多东西都是住进去后现添的。
抱着她刚进家门,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抓着他的衬衣扣子,贴在他胸口深嗅一口气,喃喃道:“你真好闻。”
宁珂抚开她脸上的碎发,眼神柔和。
宋惟诺说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应该就是家里放置的熏香的味道。
他学着她的样子,嗅了嗅,倒是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极淡,几乎可以忽略,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宁珂把宋惟诺放在床上,拿被子裹起来,开了暖气和加湿器,调到她平日里习惯的温度。
转身看到宋惟诺自己在脱衣服,她并不喜欢和衣而眠,抬起右臂时扯到伤处,她当下清醒了不少。
“你家?”
宋惟诺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正对的是一面电视墙,浅咖与深灰色的立体镂空造型,中间嵌了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
男人点了点头,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说:“睡一会儿吧,会好受一点。”
宁珂去客厅的电视柜下取出退烧药,烧了热水,再进屋去看,女人已经埋在蓬松的被子里睡着了。
打底裤从被角露出一条裤腿,宁珂拉了一下,却把女人的两条腿连着拽了出来。
感情是裤子褪了一半就昏睡了过去。
宁珂单腿跪坐在床沿,揽着她纤细的双腿,把打底裤彻底脱下。摸到她小腿和脚凉如冰,他面色骤然微愠。
“这岂止是有一点冷。”
他把她的双脚放进怀里,贴着肚腹,温热的手揉搓她冰凉的小腿,加快血液循环。
生病中的宋惟诺明显比平时要乖很多,不动不闹,睡得很安稳。
四点多醒了一次,她呢喃着要水喝。
宁珂把退烧药的胶囊拆开,倒进勺子,想要趁机给她灌进去。
谁知,她把刚含进嘴里的药又尽数吐回勺子里,苦到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看到他微讶的神情,她坐直了身子,伸手蘸了一点勺子里的药水,抬手涂在他唇上。
“太苦了。”
她说完,缩回被子里,辗转过去背对着他睡觉去了,原本嚷着要喝的水也不喝了。
宁珂看着手里的一碗水和勺子里的药水,舔了舔嘴唇,确实是苦。
晚饭时宁珂熬了米粥,强迫她吃了点,又给她量了体温,低烧未退。
大概是感同身受吧,宁珂本就不大的胃口,晚上也吃不下东西了,整个人也变得恹恹的,一早就犯了困。
夜里一两点的样子,感觉到宋惟诺主动钻进了自己的怀抱,似睡非睡的宁珂才放下心来,睡沉了。
她能感觉到冷,应该就是烧退了。
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宋惟诺。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辨不清虚实,目光落在头顶那张俊朗的面孔上,他泛青的下巴冒出了胡渣,有些意外的野性。
宋惟诺抬起右手食指触了触,男人醒过来,偏过头躲开。
他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正抓在她的伤臂上。
“痛、痛、痛!”
她嘴里呼着痛,痛感传到大脑,立时眼里冒出泪花。
宁珂吓得一骨碌坐起来,初醒的慵懒全给她这一出弄没了。
“你让我摸摸你的下巴,怎么了?”女人眼含泪花,口气幽怨,眼帘微阖。
“摸我可以,我也要摸你。”
宋惟诺刚舒展的眉眼,又立刻染上紧张。
“你要摸哪里,不准耍流氓!”
宁珂低声笑起来,抬手伸出三指,一本正经地发誓:“不耍流氓。”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伸手摸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有些扎手,和他的头发一样。
想着,她半跪起身,摸了摸他根根分明,睡了一整晚都没怎么压弯的头发。
雪白凝脂的肌肤在眼前晃,却没有勾起他半分的遐想。
宁珂把她揽进怀里,用眼睑碰了碰她的额头,自言自语:“不烧了。”
感觉出宋惟诺挣扎着要起身,他放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让我抱一抱。”
宁珂大概能够理解她前夫郑智的行为了。
若是每天清晨醒来,都能一眼看到心爱的人,抱着她一时片刻,那么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怕,不会慌张。
因为怀里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真的不需要彻底地拥有她,她的气息就会环绕在身侧,给他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他着迷,却不会迷失方向。
宁珂起来快速洗漱,开始为她做早饭。
虽然已经睡饱,宋惟诺还是躺着赖床,闻着床品里清冽的香气,她起身光着脚钻进衣帽间。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着实惊了一下,衣柜可真够大的,他的衣服也好多。怪不得他说,家里的柜子放不下,可以把他家的柜子也让给她来放。
宋惟诺巡视了一圈他的衣柜,四季常服按上下装分门别类的有序存放,她看到一件白色毛绒绒的套头衫,一摸很厚赶紧拉出来钻进去。
他骨架大,肩膀宽阔,身材虽不算壮硕,却很能撑起宽大的衣服。
这件套头衫穿在宋惟诺身上遮去一半的大腿,袖子也长出一截,卷了好几下才露出手。
“终于穿到了他的衣服。”
羊羔绒贴着皮肤给她暖意,鼻间是清冽的香,就像置身于他的怀抱,让她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