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抓起来啊。”
随着这句胡落下,上官景身后的那群奴仆全蜂拥而上,向薄相思涌来。
“跑。”薄相思低声坚决地对绣荭说道,随即,率先朝景王府后门跑去。
绣荭本来以为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束手就擒,本来都准备被抓了,但听到薄相思的吩咐时,还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跟着薄相思的方向跑去。
那些家丁们气势汹汹地追了她们一会儿,发现实在是追不上,一个个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来。但他们的主子,景王爷却没有半点恼怒的迹象,依旧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凝望着薄相思逃走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出了景王府的后门,是个风景宜人的小圆子,但走出这个园子,就是长安城的主街,最热闹的一条街。
二人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确定后面真的没有追兵后,才敢稍稍停歇。
不过,这一静下来,刚才逃跑时某些忽略了的细节一下子便浮出水面。追赶她们的人虽然都是家丁,而非训练有素的侍卫,可是那些家丁好歹个个都是实打实地爷们儿,怎么会连两个弱女子都追不上?
薄相思凝重地看了绣荭一眼,后者以同样的眼神回她。显然绣荭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而且找不出理由来解释。
“姑娘,”绣荭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搀着薄相思的手腕,谨慎地说道,“无论如何,先找个地方歇歇吧。只有把自己身子养好了,才有精力去思考景王的陷阱。”
薄相思点了点头,任由绣荭扶着自己向一家客栈走去。
这条街虽然人潮拥挤,但却是最有秩序的一条街。只因,这条街的尽头,便是皇城的大门。可今天,街上的行人时不时就向薄相思投来一个审视的目光,即便撞到了人,也依然满不在乎,继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薄相思。
薄相思被看得很不自在,绣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恶声恶气地向那些把眼珠子粘在薄相思的人训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那些自觉没趣,纷纷拂袖离开,但还是有一两个人紧紧盯着薄相思,一刻也不肯移开眼。
绣荭又要发怒,薄相思忙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算了,这么多人,你还能一个个骂过去不成?等咱们进了客栈,关了门他们便怎么也看不到了。”
绣荭这才忍住怒气。但薄相思虽然口头这么说,可心底仍然忍不住发慌。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上跳下蹿,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客栈已满座,人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美味佳肴。一些饭桌上的人吃得矜持,一些饭桌上的人豪爽地喝酒吃肉,同时嘴里还不忘夸夸其谈。
这是一家客栈正常的模样,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平静。可诡变,往往来自于这些表面的平静。
一个一边喝酒一边吹嘘的汉子正说到兴头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不站还好,一站,他就看到了刚刚跨进客栈门口的薄相思。
本来这没发现,可是薄相思分明看到,那汉子的胸腔处开始剧烈起伏,明显是由于呼吸急促造成的。那一对大眼猛地收缩,手指直直地指向薄相思,嘴里想说些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时薄相思的心里只闪过一个字,逃。
她的行动比她的思想还要快,当那个汉子才指向她时,她就已经牵着绣荭跑出了客栈之外。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逃,总之就是觉得,如果不逃就死定了!
对于薄相思的反应,绣荭满腹疑惑,可当身后客栈里那汉子粗犷的声音传来时,所有的疑惑全都烟消云散。
“天哪!她和今早才贴出来的告示上的犯人长得有七分相似!那是朝廷钦犯啊,抓住赏一百两黄金啊!”
此话一出,原本人满为患的客栈顿时空空如也,连老板和小二都跑出去了。
此刻在他们的眼里,薄相思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箱金灿灿的一两百黄金。
刚才上官景没有竭尽全力来追捕她们的疑惑也可以解释得通了,因为上官景知道,即便薄相思她们跑出了景王府,也绝不可能跑出长安城。
而薄相思也万万没有想到,上官权竟然为了抓她,将她的画像画了出来,难怪刚才一路上的人都盯着她看了。恐怕,现在凤国各地的县令手上都有一份她的画像了吧……她还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