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书院的学生这几天四处奔波,城里谁人不知,这位就是领头的陆飞云吧。”
陆飞云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吴院长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相信他不会是淫乱杀人的恶贼。”
老包干了杯中酒,摩挲着杯子,缓缓道:“是或不是,重要么?无论事实如何,他都已经认罪了。”
陆飞云摇头道:“我不信院长会认罪。上次审案,府衙的人都没有参加,只有内卫和巡捕司在场,这不合规矩。让我们亲口问问院长,要是他真的杀了人,那就合该明正典刑,绝无二话。但若是内有冤情,我们观止书院桃李遍天下,也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老包不说话,自己倒了杯酒,干了。
刘木起身道:“听说醉香楼的醉鱼是一绝,我去楼下选一条,你们先喝着。”说罢给陆飞云使了个眼色,出门去了。塞钱的时候,人越少越好。
刘木出门,在二楼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三楼梯口有伙计守着,不让闲人上去。他下到一楼走了一遍,然后去厨房选了条鱼,亲眼看着活鱼被杀了才回来。这醉香楼的厨房在一楼靠河一侧,刘木趁着机会把里里外外看了个真切。
回到二楼,正好碰到伙计给邻房上水,刘木瞥见里面坐了两个穿着捕快服装的人,心里有些明白,有人在隔壁听着,包正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进了屋,果然陆飞云的脸色有点黑,包正也没有笑容,只是喝酒。
刘木笑道:“你们喝了多少了,不够再要。你别说,这醉香楼就是讲究,那鱼竟然没有养在水里,是养在酒里的,捞出来一闻,酒香四溢,今天咱们可是有口福了。”
陆飞云在桌子下边偷偷递过来一个袋子,很重。刘木朝他摇摇头,指了指隔壁。
刘木和包正喝了一杯,道:“没事,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只想见院长最后一面,在他上刑之前给他做顿最爱吃的膏粱饭。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和千户大人恳求一声,别的不求,只是送个断头饭。”
包正醉眼看了看刘木,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使劲拍着刘木的肩,说道:“你啊,别费那劲了。送进去也没人吃。还有什么好菜,让伙计赶紧端上来。”语音奇异,两头声高,中间声低,几不可闻。
刘木虽觉奇怪,也没多想,去外面催了菜。后面老包不再接话,只是闲聊,吃菜,喝酒。陆飞云愁云满面,食之无味。
饭后,两人和包正就此分别,沿着大路往住处走去。天气有点阴,遮了星月,路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热闹。
青楼前,一个女子正在骂着小厮:“看你做的好事,甲号房又没有人,你送一桌酒菜进去不是浪费了。”
刘木脚步一顿,似有所悟。他招呼陆飞云快步前行,到了僻静处,低声道:“飞云,事情怕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吴院长可能根本没在巡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