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要过去一刻钟的时候，老皇帝终于动了。他走了几步，走到了画像跟前。

“你该记得她的。她是你的母亲。”老皇帝拿起画像，如此说道。

明澈挑了挑眉：“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当然，您也可以说一些我不知道的。”

不知为何，老皇帝听到这句话后就突然笑了：“正好，既然你都已经问出来了，那朕便不得不说了。”

明澈眯了眯眼，心里在想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想了半天似乎还没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觉得他即将要说的这件事自己是一定不知道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明澈也想知道知道了。

老皇帝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母亲，是北辰皇后曲徽的妹妹，曲皖。”

明澈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笑了一下道：“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儿么？”

老皇帝笑了一下，道：“这算什么，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朕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澈歪了歪头，表示自己会洗耳恭听。

老皇帝拿着画像，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知，你是谁的子嗣？”

明澈心里忽然嗡的一声，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能不是他的子嗣来着？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的话，当年为什么要将他母妃接回去，为什么还要将他也捎上……这么想完之后，明澈又忽然想到了这么多年来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不是真的没有可能，但是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他的子嗣，现在突然被人，还是被他一直以为的父亲亲自说出口的，说实话，他不信。

于是他看向老皇帝，眼神透露着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我不信。

老皇帝又是一笑，道：“这种事儿，由不得你不信，虽然你不是，但好歹明净是，朕也不算太失败，你说是也不是？”

明澈：“……”他不是很想回答，虽然但是，他还是想说自己根本不信他。然而不到一刻钟，他就将自己之前的推论全部给推倒了。

因为证明老皇帝说的话是对的的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了。

曲皖的亲笔信。

这下明澈就算是再不相信老皇帝，也要相信自己真的不是老皇帝的子嗣了。

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间天便出现了亮光。明澈走了出去，神情有点儿恍惚，实际上也并不是恍惚自己不是老皇帝的亲儿子，而是觉得自己没有早点儿知道实在是有点儿亏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拼着命去战场挣功劳，不然也不会上了一次战场就把自己在乎的人给弄丢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做的，有些怅然。

有些不知所措。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