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舒云清所料,她刚回府换好了衣衫不久就收到了王威的消息,他已经让人暗中把玉兰院要聘请装潢工匠的消息传给了各大勾栏院,他们果然都坐不住了。
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被玉兰院打压!
但凡是出了一个有名的角儿,玉兰院总会想方设法的从他们的手里抢走不说,抢不走的还总能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捣乱,毁了角儿也毁了他们的生意希望。
这次玉兰院想翻修,恐怕他们没那么容易让玉兰院舒舒服服的过去了。
收到消息的舒云清十分满意的把传信用的纸给烧了,却没想正好碰到下学回来的陆嘉树。
见到她在烧信,陆嘉树当即警惕:“你在搞什么君说什么呢?”舒云清镇定自若的把信纸烧成了灰烬之后才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陆嘉树道:“难不成夫君觉得我外头有人了?”
说着,她不得陆嘉树回答,自己倒是先掩唇一笑:“且不说陆家有恩于我,就说我弟弟还在松鹤书院上学,我要是有这个胆子红杏出墙的话,夫君不得首先把我弟弟抽筋扒皮了?我不爱惜自己的名誉和这条命,我总是爱惜我弟弟的,否则我也不会千辛万苦费尽心机的嫁给你了。”
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陆嘉树却想起了许妙音的话。
两相比较之下,他莫名的对许妙音的好感淡了些许:“哼,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敢动歪脑子,我保证你弟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说完,陆嘉树转身就进了自己的书房。
看着陆嘉树的背影,舒云清面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虽然她不信陆嘉树有能耐能把舒云澈如何,但是到底来说这里是扬州,不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尽管舒云清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陆嘉树,却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毕竟弟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
想到这里,她帮助陆家稳固地位的心更加坚决了。她知道,只有自己真正给陆家带来了利益,铲除了潜在的威胁,陆父才会真真正正的把她当成自家人,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只因为当年和自己父亲的情谊而逼着陆嘉树娶了她。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舒云清的脸有点儿垮。
她不知道的是,进了书房的陆嘉树正偷偷从门缝里看了她许久。
见她终于维持不住平日里总是淡然的笑容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拿她弟弟威胁她这件事太过分了,毕竟她也不过是个不足双十的姑娘家,从仇家手里逃脱,千里迢迢跑到扬州来寻求庇护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转而他又想起了许妙音的话,登时心里心烦意乱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休妻的心思很坚定,可是如今想到许妙音想要毁了她的名声让王威去欺辱她的时候,心里竟然腾起了怒火。
这是以往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罢了罢了,真是越漂亮的女人约会耍心机,她一定是知道我在暗处偷偷看她,所以故意露出柔弱的一面好让本公子心疼,”陆嘉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关上了房门:“真是个心眼儿多的女人,知道本公子怜香惜玉就这般作态,讨人嫌!”
说完,他走到书桌前,想要温习一下今天舒云澈给自己讲的知识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舒云清那张一下子垮掉的脸却始终在眼前萦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