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宋渊是否还在睡，她也在黑夜中说了些话。

“大人，期限快到了，您不必为难自己，也惹得皇上不高兴。这件事只管交给我，包您大理寺响当当的名声还在！”

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桑纪瑶坐起来，银辉铺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她一对爪子放到嘴巴前，轻声道“大人，您让我死心塌地的理由长得好看。”

说完便起床着装，一头扎进黑夜。

死心塌地表面的理由是他长得好看，真实的不过还个人情。

况且这半个状元的相助之恩，岂是一件小小的案子就能够还清的？

桑纪瑶去的还是白天去过的地方。九曲夙分楼，自己还没靠近，里面的欢欢笑笑便闯入了他的耳朵。死者尸骨未寒，这里但还是生气勃勃，与当日第一次与祝成祺来并无差别。

夜市之兴，酒乐之兴。桑纪瑶又做了一回嫖客，大张旗鼓的把正在弹琴的望公子叫了过来。

会弹琴的人都长得好看，这是真的。

望景衡笑逐颜开，勾了勾手，“什么风把状元大人吹来了？”

桑纪瑶咧嘴一笑“美人风。”

望景衡低头笑了笑。

“找我何事？”

桑纪瑶“能否知道红玉姑娘的家室背景？”

望景衡为难的摇了摇头，“我说大人那，我这里一不管将来，而不管过去，在这里一天表示一天的夙分楼倌人，以前的事何足挂齿，以后的事风云诡谲，我……怎么会知道呢”

桑纪瑶显然不信“夙分楼眼观四海，耳听八方，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

望景衡撇撇嘴“桑鼎元别见怪，在下做事情喜欢刨根问底，鼎元这样问我姑娘底细，是为了什么？”

他正了色，自己站在一个生意人的立场上问这件事情，云淡风轻，对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太了解。

桑纪瑶作了个揖，“红玉姑娘已经香消玉殒了。”

“什么？”

“我今日提审于她，一不小心把她逼死了。不管她有无嫌疑，这件事错过于我。我怎么也要问清楚她是何方人士，在尸骨未寒之前让她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话说到后面声音都听不太清了，桑纪瑶眨着猴精猴精的一对眼，看着望景衡僵了脸。

二话不说，把门一合，差点没踹桑纪瑶一脚，“送客！”

桑纪瑶扑上那大门，悲怆的用劲拼命拍几下“在下无心之失，实在是想要弥补，请望公子给我一个机会！”

门没有一点动静。

桑纪瑶叹口气“我状元的赏金，安葬完红玉姑娘后都给你。”

权当拿钱消灾，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了，就看望公子怎么表现了。她的脸嵌在纸窗上，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