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双眼通红,“为何我是算计,算计又如何?我宋元贞算不上心思纯良,但是从未有心思害过任何一个人!世人皆结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世道吗!你明明从未对他人有过不苟之心,偏偏他们个个见你如过街之鼠!我不要待见,难道除了算计,真情也无一分吗?!”
不单是真情,白手起家的高官,极尽君宠。少不得他人白眼、妒恨,到头来吏禄三百石,却连一个喝酒的地方都没了,还要平静的接受这一呵呵,九笑卿,这样如何能够笑的出来!
桑纪瑶已经要喘不过气,但是又无力掰开脖子上的胳膊。听完他说这番话,觉得自己的痛苦真的难以比上他的万分之一,而且看着他这样难受,五脏六腑的肉感觉都拧到一块儿了。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气,她一声镇场子:“谁说没有真情可言!”
宋渊眼皮动了动,平静了些。
桑纪瑶苦涩的笑笑,“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位官家碧玉,生的十分标致,为人也有气有节,也不曾高傲,自小便的众多人爱慕。其中有一位家仆,十分仰慕小姐,但因得身份悬殊,始终不将爱意诉之于口。只能冬天重塑她堆化的雪人,夏日移栽她枯死的荷花。
但是后来官家树倒猢狲散,先前仰慕他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小姐看尽人情冷暖,不复自尊自爱,去了青楼,艺名红玉。
后来谁知怎的,也是机缘巧合,又见到了那个家仆。家仆哀其不幸,恨自己没有守护,为了她,甚至以性命为代价,报复了那个给她的一生带来痛苦的人。
“这本不是个悲伤的故事,小姐没有辜负她,死也没有供出他的名字。他可以为了她死,她也可以。”
谁爱月色宫前柳,满园春色惊春华。
宋渊此刻已经成了木头人一般,心有坚冰慢慢化开。
桑纪瑶好不容易把手抽开,轻轻地,慢慢地,稳稳地按在了他的心口。内里胸膛热血翻滚,隔着锦袍慢慢透出一丝丝温暖。
“人生在世,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纵使有千万个白眼,你只记得一句话就够了,予我好,便是好。”
予我好,便是好。
宋渊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柔嫩的嘴唇,自己手部压力按住下的脸呈现淡淡的粉色,却还是努力讲这话给他听。
苍劲的手骨慢慢柔软,青筋隐退下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怎样好看的嘴巴才能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来?
试探一样的,他咽了咽口水,眼睛瞟了瞟那弯小巧的嘴。接着借着酒劲,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桑纪瑶的眼睛张的比嘴巴还大,这酒,是现在才上头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