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苏秉正伸出一个大食指来指着他。
桑纪瑶不失体面的笑了一下,多半是给苏秉正吃屎的样子给逗的。手里的那双筷子,往后脑勺一扔,然后吩咐人拿过了一双新的筷子。
意思很明显,你嘴臭牙贱,我怕传染。
皇帝虽然先没跟文武百官提这件事,但是不意味着不愿管。那个王丹说的是和尚与自家未婚妻勾搭成奸,其实算不上大理寺管的范畴。但是人家都告到你眼前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发下去,以免落人口实。
对于说的招驸马的事,桑纪瑶拒绝了,圣上也就没有再提起。好好琼林宴的档口,被一出这样的戏给毁了,皇帝也没什么心思。先把宋渊叫了过来,无论如何,他不管党派,这件事情要交给合适的人去办,放眼朝廷,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宋渊了。
这个长得特别像他一个故人的宋渊。做的事也跟那个故人一样,永远让他放心和信任。他也想过,如果有一天可以跟现在一样,他们的位子对调,是不是就能够和睦相处?
所以,哪来这么多兵戈相见,反目成仇?
“皇上?皇上?”宋渊轻轻的唤了两声,皇帝的眉宇才有了一点点松开的迹象。
“哦,”皇帝扶了一下额,上边的细纹已经淡淡的冒出来,如梦一场,“廉颇老矣,”皇帝笑道“刚刚说到哪儿啦?”
宋渊顿了顿“说到了有道师傅一案,那些赃物确实是王丹的。”
“对了对了,”皇帝恍然大悟,“已经查明了他的底细么?”
是怎样的人,才有这个胆子敢扰圣驾,尽说一些自己妯娌之间的荒唐事,当自己大过于天么?
宋渊瞧了瞧皇帝的脸色,轻声道“这位王丹,是铜溪县的水运河官,与……与周内监颇有渊源。”
三年前,内务总监周仁和传皇帝旨意,到铜溪县考察水务,以内监之名行宰相之事。时任河官的王丹献尽殷勤,白银千两一斤的茶叶送了几斤,各类珍奇古玩,还有平时河运克扣下来的油脂,把内监哄的团团转。内监当这个泼皮地头蛇是真心孝敬,当场就认了这个干儿子。
这样挖空心思的讨好一个人,必然就知道这个人的尊贵所在。从前朝一直跟着皇帝,替皇帝做事的周仁和现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上揣摩圣意让皇帝有所忌惮,位极人臣,却不知收敛,着实让皇帝头疼了许多年。
所以,他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打着一个内务总监的名号到皇帝面前告御状。
砰的一声,桌上文房四宝,参汤清茶散落一地,皇帝怒不可遏,像是想手刃了那个内务监。
作威这么多年,这只狐狸都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了。周仁和就是不太清楚,借虎的威严是可以,但是骑到老虎的头上就不行了。
过了很久,皇帝像突然下了决心一般,对御前的宋渊道“此案,给朕彻查!”
宋渊点头“臣遵旨。”他正欲出去,皇帝招了下手,把他唤到跟前,到他耳朵旁边说“这件案子,给桑鼎元去办吧。”
宋渊怔住,面露惊恐之色“皇上!”
皇帝抚了抚额,眯上眼睛,似乎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