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死人也不能说话，你现在还活着，走出来吧。”

“我……我不想出来，你们便当我已经死了。”

“靖哥哥，想想……我，想想芙儿，你可是最宝贝她的，你难道忍心让她伤心吗？”

“芙儿……？她现在过的很好，她跟过儿在一起，我很高兴……”

“郭兄，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意走出来？”

“我……我不知道，总之我不想出来，你们走吧，现在还来得急。”

“郭兄，我们走不了了，当我们到了这里，便走不了了，若是郭兄你不愿意出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靖哥哥，这样也好，我与靖哥哥同生共死，可惜却要连累玄弟了，芙儿她，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

“将来若是没有郭兄与蓉姐的庇护，以郭姑娘的性子，只怕会得罪很多人，她怕是会过的很难，到时候很可能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你忍心？”

“你们不要说了，我……不能出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什么？我记不清了，因为……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呢？”

随着他的思考，崩坏的意识世界渐渐开始稳定了下来，再也不似先前那般凌乱与飘散。

李玄与黄蓉对视一眼，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

黄蓉道：“靖哥哥，你好好想一想，一定要好好想，为什么你要抛下我跟芙儿，抛下所有，你要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李玄道：“里面太黑了，郭兄，你出来，一点点的出来，说不定在外面你就能想起了呢？”

如此这般的言语，“山洞”中的郭靖一直在念着：“为什么”三个字。过不多时，在一番嘴炮过后，他终于走了出来。

意识世界重新构造，结实的大地与河流再次汇聚，渐渐稳了下来。由此，李玄也看到了让郭靖崩溃的原因。

……

那是要在襄阳大战的前一夜说起。

郭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生为国为民，为了大宋鞠躬尽瘁，却不想到头来，皇帝竟然会惦记起自己的妻女，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与失望。

然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接下来的事情，他原本想着，等打完这一仗，保得宋国两三年太平，自己便带着妻女离开襄阳，回桃花岛隐居，再也不过问世事，这也算是对大宋仁至义尽了。

就算是这样，他觉得仗总是要打的，于是在与蒙古东路军决军的前夜，他愤然离席后，回到家中与杨过聊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去往太守府，跟吕文德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吕文德听到这些大喜过望，直言道，那便是十成的胜算。

说完这些，郭便离开了。但是突然又想到，好多细节方才在气头上没有说清楚，怕吕文德耽误事，于是便又折返了回云。

那时已入深夜，不好再让太守府的门房下人去通传，他便运起轻功，直接进入府内。

这种事情是很平常的，以前郭靖也时常半夜去找吕文德谈事情，吕文德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半夜来访，并且从未有过反感，还时不时的勉励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