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不想让对方站了上风,你来我往斗着嘴。
僵持了一会,夏莺大约是想起了还有正事要办,率先停止了与秋鹮斗嘴,她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来是为夫人办事,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问完就走。”夏莺不得不放低姿态。
秋鹮斜眼看她,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呗,又不是我想和你吵架,是你自己气量小,非要和我吵。”
“春鸢先前来禀告,说小姐醒了,夫人去了梅夫人那里,一时过不来,她不放心便派我先过来问问情况。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药有没有喝?”
夏莺忍住了,没再和秋鹮继续争辩,赶紧说明了她的来意,以免自己又要和秋鹮争吵起来。
“小姐很好,药也喝了。”秋鹮这回还算配合,没再故意给夏莺脸色看。
“药真的全喝了?你可别嫌我烦,是夫人知道小姐不爱喝药,怕小姐不肯喝偷偷把药倒了,所以特意叮嘱我,让我务必要确认清楚。”夏莺又问了一次药的事,并搬出夫人来堵秋鹮的嘴。
“喝了,一滴不剩全喝了,可把小姐给苦坏了。洪伯配的药也太难喝了,幸好我随身备着蜜饯,小姐才答应喝的。”
秋鹮表情到位,说得好像这一切真的发生过一样。还邀功似地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显得很是得意。简直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其实荷包里压根就没有蜜饯。
夏莺被她忽悠地信以为真,笑着说道:“还是你细心,难怪能讨小姐的欢心。行,那我就先回去禀告夫人了,晚膳还有一会儿,让小姐慢慢沐浴,不急。”
说完,她转过身,脸上的假笑瞬间收起,换上一副费解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事想不通。
秋鹮对着夏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谁知,夏莺这时忽然又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巧见到秋鹮对她吐舌做鬼脸,顿时黑着脸,一扭头,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秋鹮“哼”了一声,随即想起了什么,又往先前藏着人的廊柱方向瞥了一眼,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等了一会,估摸着楚凝沐浴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再洗下去水就要冷透了,她便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楚凝的声音,秋鹮立刻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看见楚凝正在对镜绾发,极其熟练地将黑如锦缎的长发盘成两个鬟固定在脑后,插上一朵梅花造型的簪花作为点缀,簪花上镶满了淡粉色碧湖珠。
也不知楚凝几时学会了绾发,秋鹮见状已经见怪不怪了。平日里,都是春鸢负责替楚凝梳妆打扮。如今春鸢做出这样的事来,失了楚凝的信任,也难怪会被冷落。
门口发生的事,楚凝自然一清二楚,但并未询问秋鹮。
她自顾自地穿戴完毕,走到衣柜前,打开半边柜门,门的背后藏着一面全身镜。
对着镜子照了照,白色连衣长裙的裙摆处绣着几朵与碧湖珠同样颜色的梅花,正巧与发间的簪花呼应,相得益彰。
除了腰间挂着的一个素色荷包外,并未佩戴其他多余的饰品,看起来简单又不失活泼,更衬托出本身轻灵的气质。
楚凝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她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假装整理着衣服,实则却透过镜子,暗暗观察着秋鹮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