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想,陆远领着我们直接去了对越阁,一楼地上躺着的那几位已经被抬走了,除了门外站着几个中山装的中年人,屋里只有我们四个。
被斩断的三根镇灵尺还掉在原地,陆远招呼我去检查一下,我随手摸了一根一拿,嘿呦,居然没拿动,吃惊之余我屏气凝神,两手同时发力,也只是堪堪抬起了一边,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断面,然后就丢在了地上,这镇灵尺居然是纯铜所铸,也不知入地多少,但就地面上这一截,怕都有千斤之重。
我皱了皱眉头,似这般沉重之物,单凭一己之力怎可轻易斩断而不出声响,皇天阁那贼人身无长物,只有甫一见面就被我斩断的那柄短刀,只是那短刀怎么看都是普通之物,否则也不能被吹柳切豆腐般一刀两断,如何斩的动这千斤铜柱?
陆远看我沉思良久,也不打断,只是邀我再上二楼,我把这铜柱之谜暂放脑后,更多的是对二楼秘密的好奇。
上二楼的楼梯只有一折,也没有再额外修建门户,待登上二楼我一环视,这偌大的空间里只在东南东北两个角里放着两只造型古朴的青铜兽,正如咱们之前说过的,兽头已经被斩断,滚落在地上,二楼正中间空无一物,这有悖常理,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房顶绘着一副直径两米的法阵,正中镶着一面铜镜。
我正在打量着法阵的阵图,就听见陆远在旁边说到,“几位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
我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陆远,这家伙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下说出这么一句早就过气的网络梗,肯定不是为了搞笑,正所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我没接茬,倒是吕虫子在压抑的环境里呆久了浑身难受,如今有机会说话,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陆哥,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听说过,主要是因为毛他老人家功德无量,独得全国人民敬仰,底下那些精怪得不到香火供奉,再加上毛爷爷天神下凡,出言如法旨,他老人家说不让动物成精,不就跟板上钉钉一样。”说到这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我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家伙再说下去,肯定又要畅想中二,眼下陆家刚逢大变,吕虫子要是口无遮掩得罪了陆远,我们俩再想脱身可是难上加难了。
我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圆场,倒是陆远自己先开了口,“吕老弟说的,也是一部分,这句话当初在网上是当作广电总局的一个笑话在讲,但真实的情况,想必诸位不太了解,石碂道长,我听家主说,当年的会议正是北泉苑苑主发起,不知道长今可能讲否?”
石碂道长喧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陆施主所知不错,陈年旧事,陆施主尽可详说,贫道在此,便是见证。”
陆远点了点头,我也听出了一丝意思,这其中内幕,看来有所限制,并不准说与无关人士,陆远如此说,也是为了试探石碂道长,看看自己有没有过线,既然道长做了见证,他就没了后顾之忧,才可畅所欲言。
“诸位当知新中国建立之时,取缔了大部分封建王朝的糟粕官职,形成了一个简洁有效的行政体系,今日中国能有如此成就,新政体的实施功不可没,只不过建国初期,百废待兴,抗战时又死了那么多人,致使阴煞之气徘徊不散,妖魔精怪横行。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毕竟历来朝代更替之时,都是征战杀人无数,不过在封建王朝时,朝廷里是有钦天监这么一个部门的,主管星象预言和玄门降妖,就是处理这个事情的,但这个部门在新中国是被取缔了的。
若是放在过去,纵然朝廷不管,各地也有道观行走天下降妖,可惜当年在抗战期间,国民党抵抗不利,节节败退,战局糜烂,民不聊生,道门几位真人无法坐视不管,毅然带领门徒投身到救国的战争中。后来战争胜利了,道门也伤亡惨重,无数传承就此断绝,数千年香火,十不存一,哪还有人去降妖除魔。”
“原本刚刚建国,国运汇聚,大妖难敌天威,不敢出世,而各个州府都建有镇州的古刹道观,小妖小怪不敢近前,只好在荒郊野外抖抖威风,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待到日后道统复兴,收拾这些不入品的精怪,还不是手到擒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任谁都想不到,道门没等来复兴之世,倒迎来了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