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英俊的面容露出几分憨笑,“昨个厨房塌了,屋里的东西都被压在下面,能找的就只有这些。”
方哥哥没说的是,本以为自己藏在厕所,藏得很好的地契、房契、银两,一股脑儿都被方娘拿走了,现在家中真的一贫如洗。
这失了亲人,又没了钱财的滋味着实让他心如刀绞。
杭悠奕听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们就准备吃这些?”
也许是她在现代生活过的非常安逸,即使幼年在孤儿院也没有吃过苦头。
唯一的缺憾,就是亲情。
说起来,爹爹与方爹也算拜把子交情,自己小时候没少跟方爹撒娇,在原主心里跟亲爹只差了一个血缘关系而已。
眼下望着方哥哥盘子中发黑的馒头,她不知道究竟这怎么吃下去。
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冒出来。
可她又清楚的感觉到,这不完全是她的情绪。
杭悠奕知道,她不是感性的人。
她觉得这其中,一定夹杂着原身的一些情绪。
因为心中冒出的些许酸涩,眼下她是见不得,方家父子吃这如黑炭一般的馒头。
她将手中的陶罐放到方哥哥的手中,“你先端给方爹喝,我回家一趟。”
方哥哥抱着陶罐,望着她一阵风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直到杭悠奕背影消失,方哥哥突然动了动鼻子。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新鲜的泥土味道中,夹杂着一缕缕诱人的香味儿。
很快,方哥哥就找到了气味的来源之处。
正是他怀中抱着的陶罐。
杭悠奕回到家中,是一路小跑。
她内心是见不得方家过得如此清苦。
在原身年幼的时候,方家可是镇上数得上的大户,这涟漪村谁不曾羡慕过他们家。
这才几年的光景,方家竟然落败到这个地步。
杭悠奕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体会不到如今的心情究竟如何。
总之是她控制不住怪异情绪。
一路奔到家中,她来到厨房,将剩余的六七个白面馒头,装在放粮食的麻布袋子中。
还有一些从地窖中拿出来,没有放回去的腊肉,也一并放到麻袋中。
最后又单独倒了一些精米。
做这些的时候,杭悠奕知道都是这具身体自主意识。
这让她感觉到残留在身体中的些许情感。
血脉亲缘之情,是她不曾体会过的情绪。
见差不多了,她扛着东西再次往方家奔去。
这一路上碰上一些人,不算熟悉,她也就去没有停下脚步打招呼。
这就是原身的性格,也是杭悠奕的行事作风。
她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在意的很在意,不在意的根本不看在眼中。
等杭悠奕再次来到方家的时候,方爹父子俩已经就着汤,将发了黑的馒头撕皮泡着吃呢。
“方爹,方哥哥。”
父子俩正埋头吃,闻言抬起头来。
方爹与方哥哥父子俩,坐在四壁简陋房屋内,唯一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前喝汤。
缺了腿的桌子,表面有些残破。
因为被木棍支撑着,还在努力肩负属于它的责任。
桌面就杭悠奕看起来危险极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