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向本座讨回这两百多年的赁金么?”紫尤依旧是调侃的语调,“那个的话,本座也没亏待你。要不然,你现在怎么会有机会到本座面前叫嚷?”
望虞真人脸色蓦然发白,想到了什么,不再是那副理直气壮了,转眼就换上一副凄楚模样,道:“卿卿心是有我的吧?如不是如此,也不会在来救我的!我好怕,我差一点就被那阴险小人得逞了!卿卿,你......”
紫尤扬手就打断她,道:“有些事情挑的太明就不美了。救你的是秦疏朗,那时他还是金丹期。你一个元婴,呵......”
紫尤那一声轻笑让望虞真人脸上有些发热。
她自小就上好资源供着,修为都是靠灵石堆砌上去的。斗法方面确实是有些怠慢了,如今被人挑明,难免有些难堪。
“你资质不如秦疏朗,所以本座选择他。你就别妄想从本座这里动脑筋了。难看!
这些年本座在倚翠峰住的尚算舒适,也就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礼之举了。万事适可而止,你晓得不?”
后面上提的语气含着浓浓的警告,她堂堂一介战神,岂容一个小小凡人如此冒犯?她都要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养气功夫都涨了不少。
望虞真人躯体一颤。
眼前的这个人竟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高不可攀!
知更目送走失魂落魄的望虞真人。转头看向继续讲课的紫尤,刚才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她。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风流,也在一开始就挑明是逢场作戏。
来者不拒,去者不追,虽风流却不滥情,从不主动招惹留情,该断的时候断得毫不犹豫,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知更有些理解虽然紫尤风流成性,但身边却无过多的纠葛怨恨了,都是好聚好散。
知更冲竹篮里的归南说:“你以后可不能像她这般。”
归南猛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指,嘴里咿咿呀呀的叫。从那张看起来颇具风流潜质的脸上竟然看出了点认真。
“怎的?你对本座有意见?”
“没,尊上英明神武,三界无双,小婢哪里敢对尊上有意见。”
“那知更当本座的红颜知己可好?”
“呵呵,尊上真爱说笑......”
“本座从不说笑。这些年相处,本座觉得小知更十分有趣,甚是对本座胃口。就留在本座身边伺候本座可好?”
“尊上,小婢是青霄宫......”
“那本座亲自到奚羡那里讨要你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知更感觉到了一股威胁,她是认真的。
但她不想去也是认真的。
“小婢自觉卑贱愚笨,恐伺候不好尊上。”
“奚羡倒是能伺候好了?她可以,本座自然也是可以的!”
知更不想再跟她纠葛,只觉今天的紫尤格外的烦人,遂敷衍道:“尊上,这要看我家君上的。”
“有仙根的就不是奴仆了,可以自行决定去留。只要原主消去仙契就行了。就本座所知,奚羡从未跟哪个仙奴定下仙契的。
这道工序可以省去。这端看你愿不愿意了。”
确实如此,知更沉默了。
佟老没有跟她签下契约的,奚羡同样没有跟她定下仙契,去留随她。
其实,一开始她就是自由之身。如不是如此,她也不愿意去当那仙婢。
所谓的仙契是束缚神魂的玩意,一旦结上了就是依附关系了。是生是死都看你主子的,相应地,你可以从主子身上分到拟仙根,可以使用一部分主子分给的仙力。
紫尤想了一会,又道:“也罢,小知更,本座是想你主动过来的。威逼之下的顺从,本座也不想要。”
知更在心里鄙夷道:那你还这么咄咄逼人?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个笑面虎的手下混,总感觉她不憋好事。
她最心烦的就是她那无处不在的探究目光。哪怕有自信自己掩藏的很好,可也总有些忐忑。从另一个角度想,她比奚羡还要危险。
还是个变态。
这短短两百年都觉得不自在了,若是一辈子......想到这个,知更止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
……
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浓黑的云层里夹杂着暗红色的光芒,一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逼向每个抬头看天的人。
他们既害怕又期待,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这是长白宗的头等大事,很多闭关了的老怪物都跑出来观摩这次的飞升盛宴。
他们的心情大约是复杂的,自己称霸了修仙界那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小辈超越,先一步飞升上界。
紫尤依旧在倚翠峰的小院子里头摇着她的摇椅,看着黑沉的天空,问正在烹茶的知更:“小知更,你说,秦疏朗能扛过去么?”
知更趴在一张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咕噜咕噜直冒烟的水壶,却没有动手冲茶的打算。
听到紫尤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回应:“尊上心里不是有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