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露早间醒来觉得床榻边上凉凉,才想起来柳哥哥昨夜捉了人,天不曾亮的时候就过去衙门审问。临走前还亲了她几口,咬她唇儿好生耽搁。
小姑娘坐起来摸摸唇,得眼瞧见帘子外站了个十来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丫鬟,捧着大食盒笑眯眯,“奶奶说做了点云片糕,央少奶奶送去给少爷。”
方寒露点点头,招手叫她进来,掀盖儿拈出一块塞小丫鬟嘴里,“回说阿娘,我知道了。”
寒白并闻霜两个丫鬟从外面捧着铜盆进来取笑,“好些日子没给姑娘梳头,都要忘了,等那个人回来给你梳?”
“哎呦,奴婢手拙,眉也不会描啦。”
她们调笑了一番才给自家姑娘梳头打扮,替她换裹肚时红了脸,抿着嘴儿羞。
姑娘家嫩白得跟雪似的肌肤上,最容易留痕迹。
方寒露那时睡得朦胧,如今低头才看见,跟着脸红。怪道他早间耽搁!
寒白姐姐别过眼不敢多看,赶忙到柜子里拿来左祍衫,配上销金刺绣的淡黄石榴裙,玲珑翘尖鞋。
丫鬟替她打扮好了退两步看人。
新梳的三叉髻儿衬着盈盈欲滴的眸子,偏生樱桃口茫然地张着,怨不得夫君喜在小娘子身上留痕迹,朦胧睡时不知怎样勾人……
方寒露用罢朝饭去给柳哥哥送点心。衙门里的小捕快没见过这等好看的姑娘,一边引路一边用眼角偷瞄。
柳哥哥已经审问过江泼皮,如今正伏案看卷宗。他指节轻轻蜷起抵住额角,眼梢微微上挑,薄唇抿紧,正经得一点都看不出早间榻上说过混话。
翘尖鞋走路儿没声,小姑娘捧着食盒轻轻放在案桌边。
县令大人轻抬眼皮,放下手中卷宗,冷声吩咐几个仆从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他才垂眼睛咬唇,拉过娘子的手摸自己额头,“头好痛。”
小娘子心里叹口气,轻轻给他揉,打开盖儿喂他吃云片糕。
柳大人心里酸软,两年里,她竟然学会下厨了吗!学了厨艺,不是为自己,又是为谁!云片糕似阿娘做出来的一般,不是特意为了自己请教阿娘,又是为了谁!
小姑娘眼里盈盈像露水一般,他心里也情动,全她眼里期待,“很好。”
方寒露眯着眼睛笑,你娘亲手做的,当然很好。
“柳哥哥怎么如此烦忧?”她侧过身子去看桌上案卷,被他拦腰拽到怀里紧紧抱着。
又是一处惹人心软的关心!
“无事,那个江德查出来和商铺纵火有关,”他歪在娘子肩上闭眼轻歇,“不必太过担忧我。”
方寒露捧起卷宗看,那个江泼皮不经问,没会功夫就将欺辱张姑娘的事情招了,捕快们还在他身上搜出了纵火的圆石。
“他既然都招了,哥哥为甚烦忧?”
哥哥劣性重,她一句“哥哥”就让他忍不住亲吻露妹妹的脖颈。妹妹躲得厉害才罢休,歪在人颈间笑,笑得胸腔起伏,“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