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又被白虎娘打断道“你刚才伤了心脉,我来罢。”
陆离没有坚持,十禾的手被白虎娘轻轻握在其中,为她缓缓输送妖力,极其缓慢,像是怕弄疼她一般。
随着妖力的输入,和那颗不知是什么的内丹的作用,她周身痛楚消减了许多,神思愈发模糊起来。
白虎娘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发,几滴晶莹泪珠滚在她的面颊之上,缓缓下淌。
白虎娘的声音很是哽咽“先叫她好好休息罢……”
直叫她破碎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脚步声轻响,渐渐远去,屋内余下一片寂静。
十禾也渐渐地睡去,很沉很沉,她在地牢中被日日折磨,已很久没有安稳的睡过了觉,是以这一睡,她便睡了许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天。
再睁开眼时,她伸了伸手,周身的痛处几乎完全消失了,只余下心口处,仍在阵阵发痛。
十禾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打算爬起来,白虎娘就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盏血。
血?
十禾觉得自己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睛,才发觉她没有看错,心头立即一阵发寒。
见她醒来,白虎娘连忙把那碗血放在床头,坐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可还有那里不舒服?”
“没,没有。”十禾摇摇头,伸手便扑到了白虎娘的怀中,把下巴抵在白虎娘的肩头一边蹭,一边撒娇,“阿娘,我想吃阿爹做的烤山鸡了”
“山鸡是发物,不行。”白虎娘拍了拍十禾的后背,拒绝的很是断然。
十禾瘪了嘴不说话,被白虎娘拿了两个软垫,叫她靠在垫上,又重新端了那口装着小半盏血的白玉盏,递到十禾眼前。
“这位叫陆离的妖君,待你也真是……”
……
娘亲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有,我也不想喝这种东西啊喂!
十禾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做誓死不从状。
白虎娘担忧地皱眉道“不然,阿娘给你做碗桂花小丸子?”
十禾的内心更加拒绝了,于是捂嘴捂的更紧了,从内心抗拒这种茹毛饮血的行为。
诚然,最后在白虎娘凄凄切切的目光中,十禾还是接过了白玉盏,闭上眼,捏着鼻子,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铁锈味于唇齿间弥漫开来,滑下喉咙,却是莫名传达出一股子暖意,直达四肢百骸,将心口的不适感也驱散了许多。
原来做和尚的,血也是宝贝?
“有没有好些?你把手给阿娘,阿娘给你渡些修为。”
“莫要浪费了,你给我再多修为,也不过是……”
也不过是叫她多活几日罢了,她总归是要魂飞魄散的,可这话十禾却说不下去了。
她看着白虎娘紧咬下唇,努力忍泪弯勾唇角的模样,只觉得喉头都哽住了。
她转移话题,笑着甩甩白虎娘的手说“阿娘,我口渴了。”
白虎娘立即起身去给她倒水,可她分明看见了,白虎娘在转身时偷偷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