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你怎么在这儿?”花园拐角处一个小小的人影闪动着,是小鱼儿,她刚只送我到门口就回去了啊? “娘娘怕姑娘找不到回去的路,让奴婢来等姑娘!”见到我她一脸欣喜,忙跑了过来, “是吗?带路!”我的确分不清走哪条路了,也许是生言言的气,语气不觉有些重, 一路上我走得很快,沉默不语,气氛有些紧张,小鱼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跟我搭起讪来, “姑娘,娘娘最近老是想吃酸的,还让奴婢给她找画眉,奴婢捉了几只给她,她又不要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后来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言言是想吃话梅了,不对,记忆中她只爱吃甜食,话梅之类的东西从不见她吃过啊? “爱吃酸的,不会还偶尔会吐吧?”见她说了那么多,我没话找话接了句,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你怎么知道?娘娘每次想吐时都躲了来不想被人看见,也只有奴婢知道啊?”她惊讶地望着我,那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天,不会是真的吧?我惊讶地半天没缓过劲来, 爱吃酸的,又会吐,难不成言言怀孕了?我一把抓住小鱼儿的肩膀, “皇上在流星阁过夜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会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天天都在流星阁,晚上也几乎都是跟言言睡一起,皇上来过几次我很清楚,小鱼儿不是说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么? “没有啊,皇上从未在流星阁留宿过!” “你----------确定?” “确定,除了--------几个月前娘娘私自出宫那几天,奴婢不知道-------” 不等她说完我已朝不远处的流星阁飞奔过去,事情不妙,我还想带着言言偷偷溜走的,她竟然怀了皇上的孩子,应----------应该是皇上的吧? “言言,你怀------------------怀怀---------?”一冲进去我就忍不住问起来,只是话还没讲一半就被她捂住嘴拖进了里屋, “啧啧啧,瞧瞧这衣服,才被你穿一晚就破成了这样?”她踢了踢我的裙摆,刚在花园里奔跑时衣服被草枝刮破了,裙摆沾满了灰尘,言言一脸心疼地叹道, “今晚为什么不去?”我迅速换了身衣服,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颖儿,我---------我帮不了你了,我不能留在宫里,我--------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什么?”这句话差点没把我噎死,怀了别人的孩子?难不成还不是皇上的? “谁----------谁的?”我颤抖着问道,却根本猜不出这个‘别人’,会是谁? “明少楠!”她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说了出来,便低下头作忏悔状, 我------------彻底无语了,小鱼儿还真没说错,就是上次出宫那几天,她住在明少楠府上,她可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出轨--------------?难道她爱上明少楠了?我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如果是真的,你不怕皇上定你的罪吗?你竟然给他戴绿帽子?”这下子惨了,若是被那皇帝知道,这凌月国就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地了,除非逃去别的国家,可是,日子也是不会安稳的!我的计划岂不是又泡汤了--------- “我和皇上并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他知道我不是皇后,我想------------他会放过我的,只是颖儿你----------------” “你--------你要我留下来当皇后?”我无力地笑了一下,心里一阵抽痛,是不是只有我留下来,才保得住言言和明少楠?命运,真会弄人,第一次我开始觉得自己根本无力跟它抗衡------------- “当初皇上那么确定我是皇后,是因为我体内残留了冰魄珠的寒意,事实上,不久之后我体内的寒意就慢慢散去了,只是我小心瞒住了皇上和太医,但是迟早都是会露馅儿的,封后大典那日皇上会当众把那块皇后需贴身佩戴的凤玉交给我,那玉我曾好奇碰过一次,奇暖无比,别说得天天佩戴了,就是拿一会儿也会觉得烙手,我也是怕露馅儿才提前溜走了---------------” 她喃喃说了许多,眼泪不住往外掉,我也不禁红了眼眶,我凭什么指责她呢?让她代替我只会拖累她,现在她都有了身孕,皇上若知道了定不会放过她,我---------------该怎么办? “言言,你,爱明少楠么?”一直以为言言喜欢的是萧庚,但心里其实更期待她跟书生在一起, “我-----------我爱他!”她说的还是有些牵强,但是她跟书生在一起也比嫁给皇上要好! “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有事!让我想想,好么?” “恩,我----------先出去了!”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起身离去! 我无神地盯着那摇曳不定的烛火,泪水瞬间无声滑落,苦涩、无助、绝望、痛苦交杂,心里像翻江倒海般难受,我-----------------该怎么办? 那凤玉我曾听小葫芦说过,皇后的体温异于常人,身体冰寒,凤玉正好能解了这冰寒之意,贴身佩戴便能让皇后的体温恢复正常,不惧寒冷,也便于与皇上亲近,当时我还觉得好笑,因为自己还曾跟皇上讨要凤玉,现在想想,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命运的掌控之下了, “颖儿,别去皇宫,不要去找萧漠,我也不要你还我的情!” 脑子里突然忆起了辰夕的话,越是想起,泪就掉的越凶,当初,他一再的劝我不要进宫,是我不听他的话,硬要他带我进去,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才知,那时他是为我了我好,他知道我不会喜欢深宫里的生活,辰夕,谢谢你,这一刻,对他仅存的怨恨猝然消失,就算他曾经骗过我,就算他不爱我,他对我始终都是好的-------------- “你好大的胆子?”突然,皇上粗暴的声音在外屋响起,他一定是来责罚言言的。 “皇兄,言言一定是身体不适才没去的,不然那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她,你--------消消气啊!”好像是南茜公主的声音,她也来了? “让她自己说,你最好给朕一个好的理由,否则------------”桌子被拍的‘啪’的一声,我也吓得站了起来,看来他今天是真的很生气! “我的确是身体不适,只要皇上消气,怎么罚我都行!”言言淡淡的回道,只是她说完之后,外面就突然静了下来,静的我都能听得到萧庚愤怒的出气声,不行,言言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受罚,我不敢犹豫迅速推门出去, “今晚之事我已经下令谁也不准私下议论,否则杀无赦!”见到我,他像想起了什么,没好气地说道,说完目光又转向言言,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担心地看了看言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喉头微动,似在强忍着什么,她不会又想吐了吧? “呕-------------”果不其然,她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又吐了?一定是吃坏了肚子,奴婢早就说找太医来诊治你就是不让!”小鱼儿忙跑过来扶住言言,撅着嘴小声嘀咕着, 她这不是来忙里添乱吗?我的心又悬了几分,甚至不敢看那皇帝的脸色,他要知道了还得了? “下去!”一声怒喝,萧庚推开小鱼儿,亲自搀住言言,眼里怒气虽未消,却明显有着担忧,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他怒斥身后的太监,将言言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不要!”我跟言言同时喊道,紧张地看着他,太医一把脉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言言,身体要紧,你就不要跟皇兄赌气了,他都跟我说过他不会再怀疑你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嘛!”南茜好笑地凑过去,将言言的手轻轻抓起塞给萧庚, “不行!”言言愣了几秒,迅速抽出手决绝地喊道,并把身子转向了里边,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 萧庚的嘴角抽了一下,脸瞬间黑了下来,表情也变得阴郁,半晌,冲外面大吼一声, “太医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老臣来迟,请皇上赎罪!”一白胡子老头颤巍巍小跑进来,看样子近百岁了,身子瘦小的几乎一阵风都能吹倒,只是他一进来,我跟言言同时一个激灵,紧张地瞪着他,那表情比看见了魔鬼还要可怕! “快,给娘娘把脉,看看她生得是什么病?” “老臣遵旨!”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慌忙看向言言,示意她想想办法,对了,古代太医给女人把脉不是都用红绳系之隔帐探知吗? “小鱼儿,快去找红绳啊!”灵机一动,红绳也可以拴在别处,这老头这么老了,神智也没那么清醒吧,一定能骗过去的, “要红绳作甚么?”小鱼儿、南茜异口同声问道,不止她们,在场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地望向我, “娘娘--------千金之躯,自然要借红绳来隔帐把脉了!”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却发现大家面面相觑,貌似完全不知我在说什么,言言也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红绳把脉?老臣活了百岁,闻所未闻,姑娘从哪里听得此种把脉之法!”老太医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一脸期待地等着我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