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左右,永腾的人又打了电话来。
想到马上可以赚钱了,杜阮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脸上出现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接通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了一个温柔动听的女声。
“杜小姐,我们老板说了,会给您三千元的报酬,采访时间是半个小时。”
三千?
杜阮刚才那点儿欣喜刷的一下全都没了,反而还把她的怒火给点了起来。
那掉了毛凤凰好歹也是只凤凰吧,三千块钱,看不起谁呢这是。
杜阮深呼吸两口,挤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麻烦你转告你老板,我还有点儿零花钱,如果他也需要去国外避难的话,我可以给他提供机票钱,商务座。”
说完,杜阮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越想越气。
三千块,都还不够她掉头发的钱。
整个下午,那人像是推销的一般,又打了好多个电话进来,杜阮索性把她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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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既明一打开门,就感觉到了家里气氛有点儿不对。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杜阮在炒菜,那模样,好似要把锅戳穿一个洞才肯罢休一般。
不会是为了那几个可乐鸡翅吧,他想。
平时,他刚一开门,杜阮绝对会跑到厨房门口探出头来,问一句:‘你回来了。’
声音说不上多么喜悦,但也能感受到明显的开心。
今天没有‘回来了’,现在他走到厨房门口,她也不肯转过头来,难道真是为了那几个可乐鸡翅?
他清了清嗓子,不经意般解释:“剩菜吃了对身体不好。”
杜阮回过头,眉头紧紧的皱着,像是一只杂毛的小猫咪。
她又用锅铲搅了搅锅里的菜,开口:“这不是剩菜。”
除了表情不那么友好以外,声音也不是那么友好,看来真的是生气了,方既明在心里下了结论。
不再给方既明说话的,杜阮端着盘子走出来放在饭桌上,催促道:“赶紧吃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杜阮这般气鼓鼓的样子,方既明还有点儿想笑。
他没再说什么,进了厕所。
在杜阮还没有住过来的时候,他很少用楼下这个厕所,只偶尔洗洗手,所以厕所常年都是干燥的,很空。
如今杜阮搬了进来,这厕所都变得有了几分人气,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他洗完手出来,坐下来,一只手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杜阮就伸手拦住了他:“先别吃,我必须给你说件事儿。”
方既明愣了下:“我吃,你也可以说。”
“不行,你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你先听我说完。”
“你不吃就是了。”
方既明应了一声,夹了一片藕,嚼了两下还夸奖道:“还不错。”
杜阮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些什么了,只想到那十分侮辱性的三千块钱。
“我给你说,永腾的人居然想用三千块钱就请我去接受采访,我堂堂杜阮,能看得上那三千块钱!”
她说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生气,还站了起来。
方既明抬眼看她,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先吃饭。”
……
杜阮噤声,坐了下来。
她也没想过方既明会应和她,只是一个人憋着着实难受,想吐槽一下罢了。
还是等会儿上楼去给蒋诗悦打电话吐槽来得现实。
饭后,方既明说起五一节去方家老宅的事情。
杜阮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她五月十号才开始去喜学实习,这段时间就是无业游民,闲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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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方家老宅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号,为了这事儿,杜阮连续在外面逛了几天,就寻思着得给方立业和石应月买礼物。
石应月是方既明的母亲,平日里一个人住在城区的小公寓里,开了一家花店,是个很厉害的花艺师。
自从方镇车祸去世,她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杜阮没见过她几次,只隐隐约约记得她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人,长得温柔,说话不慌不忙。
这样两个令人敬重的长辈,杜阮挑礼物也挑得战战兢兢。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没钱。
经过长达三天的挑选,杜阮给方立业买了一个遮阳帽,给石应月买了一个眼罩,这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东西,却硬生生画了她一万二。
虽然很不应该,但杜阮还是觉得心痛。
这一万二可够她掉好多头发了……
二号早上,杜阮早早的就被闹钟叫了起来,这是前一天晚上方既明给她定的闹钟,六点半,必须起床,七点钟必须出门。
说实话,杜阮其实不太懂为什么要这么早走,但是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车子只开了十来分钟,杜阮就靠着靠背睡得迷迷糊糊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阮半睁着眼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他们还在高速上,而前后左右都堵满了车。
那一瞬间,杜阮突然就惊醒了。
她偏头看方既明,却见他十分悠然自得,食指轻轻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
感受到杜阮的目光,方既明偏头看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杜阮点头。
果然,铜安的早高峰不是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