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居然是一辆越野的JEEP车,看来这家伙的条件不错呀,不过那也跟自己没关系,她虽出生农村,可却不是土包子,她向来信奉一句话那就是别人的永远不羡慕,自己的才是最真实。
所以,胡硕没有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的羡慕和贪慕,从始至终,都是一片淡定和明澈。
嗯,不爱慕虚荣!
车驶入道路,他问,“你老家哪里?”
简单将目光从街道外收了回来,“南部。”
“南部?”他重复着呢喃。
“听说过么?”她问。
“当然,一个发展得很不错的县城。”
“是吧,我也觉得我们县城发展得还不错,”她很自豪,跟着话锋一转,同样很自豪,“不过我老家可不是县城,我老家在乡下。”
他笑了笑,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她相亲的场景。
他又问,“清明节要回去?”
她答,“哦,不,我不回。”
“那你这药是邮寄回去?”他又问。
“也不,我姐他们回去,我让他们带回去。”
胡硕点了点,简单问,“那你老家是哪?”
“我老家内江,不过在老家我们家没有房子,从我爷爷时候起,我们家就都居住在成都。”
“所以,你严格说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成都人?”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这么说吧。”
简单又问,“那你们每年春节或清明的时候要回去给你们老祖宗上坟么?”
“回不去了,内江建城搞建设的时候,坟地全部被平了,我爷爷他们当时在别的地方做知青,后来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个听起来有些伤感,“你爷爷家里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么?”
“没有,我爷爷是三代单传,虽然当时还有些亲戚,但那都是出了五服之内的,不过他们也大多不知道,因为那平坟的施工队是在夜晚进行的。”
这个简单知道,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某县城建学校,当时政府就给他们批了一块地,可是那块地中间连着一小片坟场,因为这片小坟场,当时政府和学校也多次和那些坟主的家人们进行沟通和协商,希望他们能将坟迁移到别的地方去。
后来有的是迁移走了,可是也有些是迁移不走的,因为当时情况就是,他们埋入地下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挖开坟丘里面的棺椁都腐烂成屑了,而尸骨也都化成了一捧捧带铁锈颜色的泥土,这种是没法迁的,也着实没有迁的意义了。
那么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会遵循到家人的同意后就地掩埋,直接用挖挖机给深埋进地底下去,只不过它不再有象征意义的小土包小坟头,时间久了,人们也就渐渐地遗忘了它曾经呈现过的具体位置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成都作为你的老家好了,”她如是安慰他。
他笑,“其实,我更羡慕农村,因为,这个社会和国家不管怎么变,如何的发展,农村的土地它都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其实,你是羡慕那些老了死了被埋葬的人吧?”简单偏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
“确实,至少他们死后不会遭遇被移坟和平坟的命运,他们可以长长久久地呆在一个地方,享受着子孙后代生生世世的香火和供奉。”
看来他家祖宗当初被平坟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是,咱们中国人历来讲究一个叶落归根的说法。
一个人不管他(她)走到哪里,到他老了的时候都希望能回归故里,可是有一天,当有人将他(她)的根给拔了的时候,可想而知,对他(她)的伤害是有多大。
内江,对于他和他的父辈祖辈来说无疑就是他们的根,可是这个根现在却断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他们的内心是唏嘘的。
为了冲散这种忧郁的气氛,她调笑,“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觉得他家祖先之前葬的风水不好,后来经过风水先生的指点觅得了一个好地方,那么他势必要将他祖先的坟给挪一挪,移一移,那你还能说‘不被遭到移坟‘地命运?’”
“那倒是,”他笑了。
简单呵了一声,随即转移了一个轻松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