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聂怜是因为盛母白天那一番又一番诛心的话而难过因此深夜痛哭呢。
聂怜坐在椅子上,直到手中的杯壁没了温度,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起身上了床。
在床上翻动了一会,她这才浅浅睡去,可是这一觉她睡得显然不安稳。
她又梦见他了。
梦见那提枪打马过的鲜衣少年,面带桀骜的对她说:“你嫁给我,我自然能护你周全。”
他面带傲气,眼神却飘忽着不敢看她,耳朵更是红的几欲滴血。
他粗声粗气道:“有什么好犹豫的,嫁给我你吃不了亏!”
后来凤冠霞帔穿在身,火红的嫁衣渲染了云彩。
她梦见了她们大婚的那天。
吹锣打鼓,鼓乐喧天,在一众人调侃起哄的声音下,他挑开她的红盖头,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他眉开眼笑道:“从今天起我便能睡个好觉了。”
她羞红了脸。
嫁衣上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后来那晚的深夜长街,突然涌出来的刺客个个面色凶狠,狰狞着神色提着利剑向他们冲了过来。
刀光剑影之中他纵身一跃死死的将她护在身后,眸子当中斥满血气警惕的盯着又扑涌过来的刺客,提着剑的手沾满了血水,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握得那样紧。
她从小养在深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合,害怕到不能自已,一个刺客侧身向她冲了过来她竟也没有注意,直到他身子猛地一转,那染着鲜血的利剑从他的腹部穿过,她这才恍然愣在原地。
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他对她郑重地许诺道:“别怕怜儿,我守你岁月长安。”
岁月长安,岁月长安……
后来冷宫当中数个深夜,刺骨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吹着她遍体鳞伤的躯体,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哭到声音沙哑,哭到再也流不出泪水。
他却在没有看她一眼。
聂怜白净的脸庞上一道泪水划过。
姜云起,这便是你许诺我的岁月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