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南开车来接时,两个女孩已经把嘴擦得干干净净,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他握着方向盘,征询娘娘们晚上想吃什么。
后座上的两头,抿嘴偷笑着相互推诿,都说不饿。
最后随便找了家饭馆,两人点了几个素菜。
郑逸南有些纳闷,方雁南是最近胃不舒服,但徐曼丽一向无肉不欢,今天怎么跟皈依了似的。
他又要加菜,方雁南按住菜单:“曼曼说她最近又长胖了,要减肥。”
徐曼丽气得一双杏眼圆瞪,几欲喷火。
“说谁胖呢!会不会聊天!我看你才胖了呢,被老郑给圈养得双下巴都出来了!”
方雁南还真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瞪着徐曼丽,两人发出一阵“半斤八两”的哈哈大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独独旁边坐着的这个男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偷吃这事怎么就显得这么可乐呢。
等回到家后,方雁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吐了个稀里哗啦。
郑逸南去卫生间帮她顺背,偷吃的事穿了帮。
“都跟你说了,不要吃凉的,还跑去吃又晾又辣的,不是更刺激胃黏膜吗?”语气有几分嗔怪。
方雁南自知理亏,不敢争辩,蔫蔫地躺回床上去。
睡至半夜,方雁南饿得胃痛,爬起来煮粥。
她尽量轻手轻脚,但还是吵醒了郑逸南。
不听话的小娘子被抱回床上,勒令乖乖躺着,郑逸南守在灶前熬粥。
方雁南进厨房时,只开了油灯机上的照明灯。
郑逸南为了不至于被油烟机碰到头,弓着身站在灶台前。
修长的手指握着长柄勺,不紧不慢地搅着砂锅里的粥。
朦胧的黄色灯光照映下,他侧脸的线条分外柔和,温暖。
静夜里,只有长柄勺不时碰到砂锅发出的微响,和窗外雨点的嗒嗒声。
方雁南看习惯了郑逸南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贵如朗月当空,不染尘间俗事。
突然见他为了自己俯腰曲背,一身烟火气息,竟有几分不自在。
她怔着神在厨房门口偷看了一会,思绪纷纷杂杂。
自从重阳节确定婚期之后,除了去学校上课,郑逸南生命中所有的时间,似乎全是为了她而存在。
白天帮她做皂发货,陪她看书喝茶,带她散步逛街看电影。
想做什么,或者想去哪儿,全都由她作主,他不曾缺席地始终陪伴而侧。
晚上,他是她的抱枕,她的暖炉,随她摆布成任何姿势,哪怕热得一头汗,只要她说冷,他就捂紧被子,不松手地抱着她。
他们如胶似漆,如影随形,好像连体人一般。
在他帮徐曼丽解决美容纠纷之前。
最近这段时间,他见徐曼丽的次数,比她都多。
要去送手工皂。
要去帮徐曼丽设计“双十二”的活动宣传彩页。
要去送配赠的起泡网和洁面刷。
不让她同去的理由,和他今天自己去看新房装修的理由如出一辙。
“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休息,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了。”
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乖乖听话就是,什么想法都不要有。
何况,他是一个画家,画一幅女人的人体素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没什么可多想的。
黑子警官不是都说了吗,“彩虹总在风雨后嘛”。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猜忌,再次把彩虹砸成无法修复的一地碎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