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只是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漠,询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可能是刚刚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她缓不过神来,也许是见到了晏修,祝渔突然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着自己是说好久不见,还是说我回来了。
晏修蹲下来,轻轻解开她手上的胶布。他凑得近,她几乎能闻到他手上淡淡的硝烟味,竟然是那个狙击手!
祝渔垂眼,咬了咬唇:“晏警官,我……”我回来了。
但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晏修把解开的胶布放在一旁,轻轻抬眸,眼眸平静,嗓音从容且漠然:“记得来警局录一份笔录。”
他说完不等她有何反应,起身离开,混入人群里了。
隔着人群,祝渔望着他的背影,那人身影修长挺拔,头也不回地走远。
祝渔想了想,下意识起身,踉跄地追着那道身影追出了超市。
晏修已经上车驶远了。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车驶远,有风吹过来,有打闹的小孩子撞在她腿上,她稳稳地站着,一动不动。
“那姑娘胆子挺大的啊!敢和劫匪换人质。”
晏修漠然道:“莽撞。”
周炎一愣,正想说话,透过后视镜看着祝渔跑出来的身影,他笑着打趣:“追出来不会是找你要电话号码的吧?是被我们帅气的晏警官迷倒了吗!”
晏修微顿,没有回头看也没有说话,从车前拿出一块布,低头轻轻擦拭手上的硝烟味。
周炎噤声,过了一会,他又不解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金福超市发生抢劫事件?”
晏修淡淡道:“群众报警。”
“不对啊,”周炎眯眼,自言自语道,“不该是通过公安的系统电话吗,再说了,这种事儿也不该你由一个刑警出面,你刚刚跑得可是比谁都快。”
晏修垂眼,表情很淡,继续擦枪柄。
周炎看他回答的兴致不高,便也不问了,反正这人是问什么都不会回答的。
祝渔没有去警局录笔录,而是买完菜直接回家了。
祝渔的父亲叫祝清平,是位老刑警。一年前为了抓捕罪犯时伤到左腿便退休了,偶尔去警校带带课,空闲时就在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
祝渔提着菜走进院子,趴着睡觉的罗威纳犬冲过去围着她嗅来嗅去,闻到不对劲的味道,又是一阵狂嗷。
祝清平看祝渔没事就松了一口气,但也在意料之中,他知道那个徒弟不会让祝渔受伤的:“见到阿修了吗?”
祝渔点头,果然是父亲叫晏修来的。
祝父笑笑:“你们这么多年都没见面了,见面可别吵架啊。”
祝渔一顿,想反驳这不是小时候,可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肯定会有所改变的,比如……他不认识她了。
祝渔沉默地揉了揉狗狗的头,突然说:“爸,申请资料已经交上去了。”
祝父有些欣慰有些复杂:“到底还是女承父业了啊!”
女承父业……祝渔琢磨着这几个字,那时候还小,莽撞又固执地选了法医,却不懂这几个字重量。可现在明白了,都是在为死者说话,讨还公道。
祝渔笑了笑往屋里走,走了几步,她想到什么回头,迟疑地问:“爸,晏警官……结婚了吗?”
“那小子,哪能呢。”祝清平虽然好奇她这样问,但是一个大男人嘛,哪里想得到女孩子家家的花花肠子,也就没多想,便说,“小晏这个年龄确实该结婚了,不过他整天泡在局里忙案子,哪有时间谈恋爱。”
“哦。”祝渔一想也是,在国外时她每隔一段时间打电话回来旁敲侧击问晏修的情况,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她肯定是第一个知道。
祝清平自言自语:“我现在退休了,有时候闲着没事做,还给小晏介绍了好几个姑娘,有公务员啊,还有……”
“对了,你有什么女同学吗?”
“……”祝渔连忙打断父亲的话:“你以前好歹也是个刑警队长,做红娘的事儿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小晏就跟我儿子一样。”
祝渔哑声,想了好久才撇嘴:“反正您以后不要给晏警官介绍女朋友了。”
再说了,那么多人介绍,也不想想自家的闺女。
没等父亲多问,祝渔就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