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衫冷冷地道:“回答!”
原母下意识地点头,复而摇头:“……什么没有。”
“知道了。”程衫听闻,紧张的神情很快收了回去,应该不是过敏。她说,“只是酒量不胜,等他睡醒了就好了。”
原母也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转眼又觉得自己不该相信她:“真的?”
程衫:“爱信不信。”
她闭上眼,再也没睁开过眼。
原母愣愣的,几秒后,她快步跑了出去。这个女人,莫名地让她感觉到了一股惧意。
程衫没有吃饭,只靠在小憩。天渐渐黑了下来,冷凉的空气从窗口探进来,真的就像原辉说的那样,地窖很冷。
不知过了多久,程衫迷迷糊糊快睡觉时,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来人步伐很稳,轻轻地半跪在了面前。紧接着,她被那人横抱了起来,动作温柔而小心。她的脸贴在他胸前,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和属于男人的气息,不像一般的男人,带着点点栀子花香和油墨的味道。
很特别。
是原辉。
她又被放到了那张柔软的床上,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触脸上的伤口,他的动作温柔,好似用力一点就会伤了她。
可睡梦的她还是疼得下意识颤了颤,猛地惊醒过来,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便飞快缩到床角:“别打我了,别打我了!求求你了,我没有逃跑……”手拼命在空中飞舞,防备着一切。
原辉急忙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一把将程衫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抚她的背。
这样无声的安抚倒真让程衫平静了下来,她将头抵在他怀里,忍不住落了眼泪。
原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衫,泪眼浸湿了衣服,好似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了心脏,疼得令人发颤。
在他两岁时,能从1背到100,并且能熟料地倒过来背诵,可那些人从不夸他聪明,说他呆头呆脑,叫他傻瓜,白痴后来,那场高烧让他从此说不出话来,有人叫他哑巴,哑傻子。他不笨,知道这些人对自己有敌意,从来不和他们一起玩。
他沉浸在算数的世界里,从此以后不再理会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一个对世界的接触和反应比常人晚一分钟的人,他懂得什么叫讨厌,什么叫喜欢,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长得像是下凡的仙女,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喜欢她趴在窗口闻花香的模样。
喜欢着,心疼着。
就像他醒来的那一刻,得知她被关在了地窖,他第一次忤逆了父母,急切地疯狂地不管不顾地想要保护她,将她带回来。
待程衫的情绪平静下来,他写下: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程衫看完沉默地抬起头,眼睛都哭红了,脸上满是泪痕:“我没想逃的,我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路边,于是,我就找了回来。”她越说眼睛越红,悬在眼底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颤颤柔软,格外惹人疼爱,“我答应你的,我不逃跑。”
“我没想逃,你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