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衫想起这些过往，低下了头，昏暗的光，她的声音很沙哑：“对不起。”

原辉一怔，然后摇了摇头。他一言不发地将睡得皱巴巴的被子铺平，把垃圾收拾好，做完这些，他开始穿鞋子。

程衫见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原辉抬头：“我要回家。”

程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行！”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不想让原辉回家。话落下，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掩饰性地勾了勾耳边的碎发，道，“很晚了，睡一晚明天再走吧。”

原辉没吭声。

程衫又问：“你吃饭了吗？”

原辉一顿，摇摇头。

“一天都没吃饭？”见原辉点头，程衫轻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不去吃饭？你是想当神仙吗？”

原辉打手势：没有钱。

“那这个呢……”她指指垃圾桶的空啤酒瓶，“这酒是哪儿来的？”

原辉：全身上下最后几块钱。

程衫还在说：“有钱买酒，没钱吃东西？”

原辉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程衫无奈，拉起他的胳膊往外走：“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不会照顾自己？我看你当时挺会照顾我的啊。”

这句话落下，气氛静了一瞬，她不该提这些事。程衫讪讪一笑，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一句。

这里不同于繁华大都市，过了八九点铺子全部打烊了，程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24小时营业的店，她想了想，带着原辉回家了。

程衫住在老式的院楼户小区，但比起农村的自建房还是要好上太多，原辉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明晃晃的灯和程亮的地板，几番都不敢踏进来。

程衫给他拿了一双拖鞋：“穿这个吧。”然后转身去冰箱里拿食物。

原辉拿了拖鞋还是不敢进来，他一只手扶着墙，弯下腰脱鞋子，许是平衡力差，身体的摇摇晃晃的。恰时程衫转身，就见他身体一歪，快要倒在了地上，她连忙跑过去，及时扶住他：“进来坐着换，没事的。”

原辉的胳膊还抵在程衫的身上，这个姿势十分亲昵，他松开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一步。

程衫只顾着他因刚才的慌乱，双脚踩在了地上，两根脚拇指从黑乎乎的袜子露出害羞的头，看着十分可爱。她还没笑完，原辉就往后退，她骂他：“进来，你后退什么？我只是骗了你，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原辉垂下目光，委屈极了。

看着原辉换好了拖鞋，程衫才拿了鸡蛋和面条：“没有菜，随便吃点吧。”

面条不到十分钟就煮完了，程衫坐在一旁，支起下巴看着原辉吃，他吃东西慢条斯理，跟她想象中的那种狼吞虎咽不一样。

她好像一直没有看懂原辉这个人，于是，她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和钟小萸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