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窑姐当妾,这种事霍德山也没做过啊,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霍金郡前脚一进家门后脚就被两三个家丁给拿下了,押在院子里硬是让她跪在砖地上。
“鞭子拿来。”霍德山敞着衣服,眼神凶狠,接过皮鞭卷起袖子牟足了劲儿狠狠的抽了过去。
“嗯!”霍金郡背上挨了一皮鞭,顿时鲜血就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我让你不学好!”
“我让你去窑子!”
“我让你娶窑姐!”
“我打死你!”
霍德山一鞭一鞭子的抽,霍金郡紧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霍金宜跪在地上向父亲为弟弟求饶,张玉婉被姜妈妈扶着也在旁边哭,其他房的人则是站在门口看热闹,期间只有蒋佩朝出来说了几句话,而红妙挺着肚子恨不得霍德山就这么打死霍金郡算了。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霍金宜扑倒弟弟身上护着她,哭着“我只有这一个弟弟啊!”
“大帅,求求大帅!别能再打了!”张玉婉也跪下在旁求情。
“老子的脸都要都要被这个混帐东西丢光了!”霍德山的脸色涨红“你知道吴小康跟他老子吴子祥怎么说我吗!说我生了个见到窑姐就走不动道的儿子!!”
不说还好,一说气更大!霍德山指着护在霍金郡身上的霍金宜“你赶紧给老子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死!”
“爸爸!金郡纵有千般不好,她还是你的儿子啊!你打死了她,霍家就没有后了啊!”
“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霍德山生平最要面子,他现在又正在气头上,霍金郡偏偏又是个倔驴,总之是谁劝都没有用。
“九姐,你快让开!”霍金郡被打的动弹不得,可嘴上还是厉害“让他打!打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金郡不要说胡话!快跟你爸爸求个饶!”蒋佩朝连忙说道。
“我死也不求饶!!”
“好好好!”霍德山攥紧了手里的鞭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好汉!”
眼看鞭子就要落到霍金宜身上,忽然有个人影冲了过来,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鞭子。
“亦朗!”霍金宜大惊。
云逸朗被这一鞭子抽的差点背过气儿去,强忍着肩上钻心的疼痛,朝霍德山看了过去“伯父,何必如此动怒,有事且好商量。”
打了外人,霍德山手里的鞭子不得不放了下去,皱着眉头“你来干什么!她都混帐成这样了,难道你还要为她求情?!”
“不是求情,只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云逸朗慢慢站起身来,他看了看霍金宜,背上的鞭子打的他钻心的疼,让他说话都打着结巴,幸好自己来得及时不然这一鞭子就要抽在霍金宜身上了,她哪能受得了啊。
“伯父先让金郡回房吧,其余的事情,我们进书里慢慢说。”
霍德山不听老婆女儿的话,云逸朗的话倒是听得很,果然扔了手里的鞭子,走去了书房。
云逸朗对着霍金宜点了点头,又看着张玉婉“放心吧,金郡不会有事的。”
霍金宜还想再说什么,但又放心不下金郡,只好作罢。
这一通好打,要不是云逸朗来的及时怕真的要了她半条命,整个后背全被抽烂了,左左右右数下来二十几条鞭痕,交错一起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入目。
“快去请大师过来。”张玉婉所说的大师便是十八年前途径苏城的圆空和尚,也是预言她会生儿子的人,也正因为如此霍德山赏了他一座庙宇为生,平日里接济穷人。
“阿弥陀佛,小霍施主都是皮外伤,服下这几贴方子便会没事的。”圆空对这张玉婉双手合十“一副内用,一副外敷。”
“多谢大师。”张玉婉也双手合十样子十分虔诚,末了还塞了十个大洋到大师的手里。
等圆空走了,张玉婉的心才放下来,转身走到霍金郡的床前,掉起了眼泪儿。
“妈啊,别哭了。”霍金郡背上疼的厉害,说话也有气无力“大师不是都说了,我没事吗。”
“你被打成这样,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好过!”张玉婉摸了摸眼泪儿,接过姜妈妈手里调好的药膏,扶在床头“儿啊,你且忍着些。”
张玉婉小心翼翼上着药,生怕一不小心力气重了弄疼她,可毕竟是二十几条伤口,皮开肉绽的怎么能不疼。
“啊!”霍金郡喊出了声,凄凄惨惨的接连不断。
霍金宜站在门外等,光是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声,心里就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张玉婉一边流着泪,一边上着药,好不容易全上完了,霍金郡的嗓子也喊哑了。
“妈啊,你别哭了,我不疼。”
“就为了那样一个女子,你何苦为难自己!”
“妈您别说了,当时的情景你不知道,要是我不出头,吴小康不会放过她的。”
“唉,你永远都只想着别人,怎么就不想想你娘我呢!”
另一边跟霍德山去了书房的云逸朗,说了件很不好的事情,让霍德山砸了砚台。
“他娘的!老子早就知道这个老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你爹在的时候就说要办了他,都怪我一时心软,想着我难的时候他帮过我,才没有下狠手,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敢跟我公然挑衅!”
云逸朗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忽然说道:“这世道越来越不好,生意也越来越难做,苏城有您在,还没什么人敢造次,可省里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想来插一脚。”顿了顿又道:“吴子祥在北边打了胜仗,上头对他很重视,现在他这样也是预料之中的,只不过如此一来,便又要多一个人分成,到时候大帅拿的自然要少一些了。”
“他娘的!才过几天的好日子!”
“不过——”
霍德山刚想骂娘,云逸朗后面的话又让他沉默了。
“不过什么?”
“吴子祥是个靠山,有他在青帮跟那些法国人也能老实老实,总之有利有弊吧,不过咱们也不用怕他们,没了咱们,他们赚不了钱。”云逸朗泰然自若的样子竟有他爹云中天的模样。
霍德山深色一敛,定定的看着云逸朗,半晌不说话,忽然大笑起来,揽住云逸朗的肩膀“云老弟还是对我好的,养了个这么好的儿子送给我做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