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多看着奄奄一息的国王抽了抽嘴角,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国王的脸部肌肉下意识地扭曲了,他望向了戈尔多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言。
克劳狄瞄了戈尔多一眼,对国王说:“没你的事,写你的私诏去。”说着,他快步走向戈尔多,金色的发丝在身后飘扬,于昏暗的室内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你可总算是来了。”
戈尔多:“我刚刚结束比赛。我老师呢?”
克劳狄:“他镇不住场子,就先换我来顶上。”
以亚特里夏的身份确实无法与国王对抗。但是以光辉之帝的身份来和国王对峙,那就不一样了
谁让是塞席尔私自动了他的骸骨?
阿奇德皇室如今身染诅咒性命被握在他手里不说,就凭塞席尔私闯赛兰卡皇室禁地、毁坏光辉之帝尸骨这一条罪名,即使塞席尔已经身故多年赛兰卡帝国也随时有理由举兵向阿奇德帝国发起战争这就相当于赛兰卡帝国永远握着阿奇德皇室的一个把柄。
聪明的人都知道,与光辉之帝起冲突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息事宁人。
何况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是阿奇德帝国的国王。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噩梦一般的幽灵帝王能够离开他的寝殿、放过他的家族。
活着的人再厉害,难道还能跟死人争不成?
所以这位老国王想的很开答应了克劳狄看似苛刻的条件。
戈尔多看着老国王沮丧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和亚特里夏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不对,你第一次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多大?”
“比你小。”克劳狄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他盯着老国王写下诏令上的每一个词以免他玩弄什么文字游戏因为同样身为帝王的克劳狄也算是精于此道。
戈尔多:“那你几乎就是陪着他长大的?”
克劳狄:“……”
戈尔多:“你教过他东西吗?尤利安算是我的半个老师,你也是亚特里夏的老师吗?”
克劳狄无法忍受戈尔多突如其来的聒噪:“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子又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亚特里夏的脾气是不是就是从你那里学来的。”戈尔多感叹道,“你们骂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克劳狄似乎是顿了顿,随即轻笑了一声:“的确,他唯一得我真传的地方就是骂人。”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贬低亚特里夏,还是在贬低他自己。
两人一时无话,直到国王终于把私诏写完、盖完印章,克劳狄看了一眼,把那张纸卷起来递给了戈尔多:“拿着吧。”
戈尔多接下。
“那两个郡的税收,还有私库的钱,都转到你名下。”克劳狄忽然说道,“通商口岸的让税就当作是你们神院来这儿一趟的收获。”
戈尔多:“……?!”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我?”戈尔多有些疑惑地问道。
克劳狄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是个死人。这些东西如果记在我名下,就相当于是没给。”
戈尔多:“那亚特里夏老师呢?”
克劳狄:“我辛辛苦苦捞下来的油水,凭什么给他?”
戈尔多:“……那又凭什么给我?”
“当然不是白给。”克劳狄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让我见尤利安。”
戈尔多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却是把那张诏令留在了自己怀里:“嗯,行。”
克劳狄反倒愣了愣:“这么干脆?”
“我只是说,如果你想进我的灵魂之海,我可以不阻拦你。”戈尔多脸色微妙地说起了灵魂之海的事,自从尤利安进驻灵魂之海,戈尔多就感觉自己仿佛被迫多了一个“亲密无间”的邻居,“但是他不愿意出来见你,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哼,狡猾的小子。说了等于白说。”克劳狄嗤笑了一声。
戈尔多:“不然呢,我还能把尤利安硬拖出来不成?”
克劳狄还没说什么,戈尔多忽然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你是不是喜欢尤利安?”
克劳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
戈尔多:“哦,那就好,那我就不算是误导尤利安了。”
克劳狄:“……什么意思?”
戈尔多:“意思就是,尤利安发现了,你喜欢他。”
克劳狄:“……这算什么?他从前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