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起着哄,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顾景慎神情越发冰冷,他上前迈了一步,苏清瑶连忙拉住他,他成分不好,若是今天发生了冲突,肯定吃大亏。
“呦,谁的嘴这么臭,我在毛竹林外面都听见了。”苏清瑶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高晓红面前。
“随意污蔑,随便泼脏水,可是破坏群众团结,给三面红旗抹黑呀!”苏清瑶毫不留情直接把大帽子扣上去。
高晓红的爹是大队长,要是服了软就会被欺负的渣都不剩,要是硬杠着,就要面对大队长的报复。
只有扣上高帽子,大队长才不敢妄动,村里不光是大队长一个干部,他顶头还有大队书记,还有公社,村里并不是铁板一块。
“你别胡说,呵,你以为扣个高帽子我就怕你,你还想嫁给我哥,没门!你真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人。”
高晓红不服气的高声叫嚣着,她在村里可是横着走,那群人都是小心翼翼讨好她,从来没有人敢顶她,被苏清瑶这样一激,她顿时口不择言骂出来。
“现在破四旧了,早就不让成精了,你这可是封建迷信思想,得好好改造学习。”苏清瑶扶起玥玥,不慌不忙的说着。
高晓红气极白咧的指着鼻子骂道,“我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哥哥是绝对不会娶你的,我哥哥早就有对象了,是城里纺织厂的正式工,一个乡下的村姑还想肖想我哥,哼,真是屎壳郎搬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几斤几两。”
苏清瑶见村里的人交头接耳嘀咕着她同高梧的事情,边说还挤眉弄眼的讥笑,要知道有时候人的嘴能害死人,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必须把这件事情澄清。
“真好笑,我什么时候想嫁给你哥了,你哥有没有对象关我什么事还有你嘲笑我是村姑,你难道不是?你这可是歧视村里的广大劳动人民,歧视无产阶级,这种资本主义思想可是要不得的。”苏清瑶冷下脸,质问着高晓红。
本来高晓红觉得苏清瑶想要嫁给他哥,就会想方设法讨好她,想讨好她就得顺着她,她打的好主意就是,今天不仅过完嘴瘾,还能把苏玥玥挖的冬笋全部据为己有。
再说,哥哥的婚事可是他娘说了算,她就算占了便宜,也不会让哥哥娶了穷不拉几的苏清瑶,本来是做得两全的准备,今天才会肆无忌惮的来抢苏玥玥的冬笋。
可现在听苏清瑶的话,她根本没有嫁给她哥哥的意思,那么今天这事怕是……
高晓红心里有些慌乱,色厉内荏的说道:“你胡说,前两天我哥哥还给你带了一块的确良的手帕,你还收下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哥哥,不想嫁给我哥哥?”
苏清瑶抬起下巴,斜睨她一眼,冷笑道:“哦,你说的是不是这块手帕,对了,你还给你哥哥,以后不要给我送莫名其妙的东西,既然他有对象就好好处着,要不脚踏两只船,玩弄女同胞的感情可是耍流氓的行为。今天当着大家伙把事情说明白,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苏清瑶把手帕丟进高晓红的怀里,高晓红拿到手帕像是拿到烧红的炭火,一下子扔回来,“要还你亲自还,我可不管。”
她怎么敢,要是让哥哥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还不揍她一顿。
“我不管,反正我给你了,你愿意扔了还是带回去,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你把抢的冬笋倒出来!”苏清瑶冷着脸,看都不看地下的手帕,指着高晓红背篓里的冬笋道。
高晓红想抵赖,把手里两个又小又脏的冬笋递过去“我就拿了两个,喏,还给你小气鬼!”
苏清瑶不怒反笑了“好,大队长的女儿公然欺压贫下中农,强取豪夺,这是在搞官僚主义,咱们去找大队书记评评理,实在不行咱们去公社转转?”
本来苏清瑶不想不事情弄僵,可是这个郝晓红欺人太甚,看这样子,还不止一次欺负妹妹,若是不一次把他们教训的疼了,以后还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儿。
“我,我……”高晓红这才慌乱了,她怎么就被扣上这顶大帽子,平时跟着他爹狐假虎威见的多了,现时她有些怕了。
这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人,站在苏清瑶跟前,陪着笑“清瑶丫头,晓红就是被家里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我代替她赔个不是,晓红,赶紧把冬笋都还给人家。”
来人是高晓红的二叔,大队长高志的亲弟弟,本来躲在人群里看好戏,眼见自家侄女吃亏了,才出来说两句。
“既然是被娇惯坏了,那就教好了再出来,整天这样瞎嚷嚷,不知道给咱们孟河大队抹多少黑!”苏清瑶一脸不愉快地说着。
本来打算都同高大队长家撕破了脸皮,那么不如趁这机会把高队长拉下来,谁让他平时对乡亲们随意欺压,克扣工分,孟河大队的人同样多有怨言。
等到高晓红真的闹腾起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去公社了。
可现下高家都低头了,她就必须得过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