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母咳的撕心裂肺,让人听着都觉得痛苦。
她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愈发的白。本来就没劲,如今愈发没有力气。
咳嗽一声急过一声,就好似勉强拖着一口没断的气。
聂明曜手足无措,倒好的茶水,也从手中脱落。瓷器掉在地上,碎成四瓣,他一脚碾过去。扑在聂母床前。给她拍着背。
聂明曜红了双眼:“娘。”
可咳嗽久久止不住,眼瞧着聂母脸色愈来愈差,气息也弱了大半,整张脸上浮现死气。
聂明曜心里一咯噔:“娘,我这就去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这里不就有一个。
楚汐甫一进去,就看向拂冬,她想问问拂冬能不能止咳,就见拂冬莫不吭声从腰间取了银针包。从中取了几枚。
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拂冬上前几步,手法贤淑,动作轻快,在聂母的咳喘穴和旁的楚汐不知的穴位刺入。
她动作快,聂明曜拦都拦不住,正要喊一句无礼,却发现聂母的咳嗽减缓,慢慢归于平静,苍白的脸也终于有了血色。
聂明曜因为高度紧张,见聂母得到好转,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虚脱。
拂冬真是有两把刷子!楚汐服!
“聂兄弟在吗?”这会儿屋外传来熟悉的嗓音。
楚汐眼眸一转,想来贺远霖到了,他打听好消息,这会儿正急匆匆过来告知潘云一事。
他注定来晚了。
贺远霖心里藏不住事,他又自诩是最好的说媒人,出了如此披露,实属不应该。
再则聂明曜的境况他有知根知底,本来母子二人就不容易,可不能被蒙骗了。
这可是大事,他甚至顾不上颐霄楼的生意,匆匆赶至此,见聂家大门开着,便急忙忙道。
聂明曜听到动静,连忙应了一声:“在。”
他看了眼缓过来的聂母,又看了眼收针的拂冬。
贺远霖久久不见人影,又不好擅自入内,又唤来一句:“聂兄弟?”
聂母手捂着胸口,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汗:“别耽误你的正事,娘这会儿胸口都没那么闷了,莫担心。”
楚汐靠着柱子:“拂冬会医术,婶子且让她看看。”
聂明曜深深看了眼聂母,他呼了口气,冲楚汐行了一个大礼:“有劳夫人。”
卫璇趴在担架上:“不用谢,都是一家人。”
看着她机灵古怪,聂明曜是一阵无力,他没有回应卫璇的话,直接出了屋子。
聂母的屋子不大,但很是干净,她缠绵病榻良久,屋内却没有那股子阴潮的怪味。
只有淡淡的药香。很是舒服。
聂明曜一走,屋内好像又大了些许。
聂母朝卫璇那个方向看去,她眯了眯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看不大清。
她耳力好,从声音判断出屋内有三个姑娘,最后一个出声的则是方才唤她婆婆的。
是她家曜儿日后的媳妇。
三日后她就要做婆婆了,想到这不免神清气爽。
“好孩子,匆匆迎你入门,你莫委屈,曜儿不爱说话,是个闷性子,却是个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