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变色的并非五大豪门,而是红蛇边军首领秦广成和警司长张彭,作为边军出身的他们,对战场肃杀的铁血之气最为敏感。
任何手上沾血的战士,都会于无形中练就出一股萧杀肃冷的气息,但是让他们浑身有些颤栗的是,他们打了半辈子仗,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浓郁的沙场血气。
所谓百战之兵,帝国破军之刃,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何会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怖煞气。
校场之上,淡淡的风旋绕着悍马车卷动,似乎连光线都暗了一些,呼吸,于场中的人而言,已经变成了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
“林光远,你找我?”
悍马车门打开,阿泰率先跳了出来,恭敬的站在旁边,神色肃穆。
透过打开的车门,众人能看到一个浑厚萧冷的身影,就像隐在云巅的神灵,带着一股让人奇怪的漠然。
身影穿着暗青色的军服,正肩折袖,领如飞燕,八根紫金色长线在胸口盘踞,绕成一条云蟒图案。八纹云蟒,那是仅比九五真龙次一等的勋爵,整个帝国能有此殊荣的不超过五人。
而眼前这位代表着帝国新生荣耀的破军将主,便是其中之一。
肃冷杀气,有一半是从这套军服上散发出来的。
另外一半,来自于一柄横在膝前的长刀,宽三指长一臂,出鞘两寸,恰巧能看到笔走龙蛇的破军两字。
将主,破军!
“林光远,我记得让你来君家大院谢罪的,你……忘记了?”
一模一样的话从人影口中传出,林光远眼眸一缩,尖叫的声音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君……君,君天行?”
光线折转,让所有人看清了那道轻眉淡目的脸,陌上人如玉,但是君天行的脸上,那种独属于军人的质感,要更明显一些。
“怎么是你?”林光远刚刚挣扎着爬起来,陡然间感觉双腿一软,砰的一声双膝再次砸在地上。
像是一瞬间抽走了全部精气一样,林光远眼中的神光都变得涣散了许多。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假的,一定是假的……”林光远一阵自语呢喃,这个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近乎击溃了他的神智。
一个破落家族走出去的丧家犬,短短七年,怎么就变成了站在整个帝国最高层的神?
破军将主?可笑自己还想着如何将君天行踩下去,谁能料到如今这个结局。
跪在旁边的林卫国和林封两人,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原本有多桀骜张狂,现在就有多卑微狼狈。
他们同时也清楚,眼下,还不是最终的结局。
“君天行……不,将主大人,是我林光远有眼不识泰山,屡次得罪于你,还请将主大人见谅,我林家百年盛荣不易,将主,手下留情……”林光远一脸灰败,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五体投地。
君天行笑了笑,转头看向校场最边缘的位置。
一个穿着很寻常家仆衣服的男子,从校场之外走来。
这个仆从君天行见过,是百里老人的侍卫。
“将主,我家先生遣我给大人传话,想以酒徒之名,保林家一门血脉,望大人斟酌一二。”
酒徒?
场中众人先是一呆,紧接着浑身一震,眼中压抑不住的喜色。
君天行心情有些复杂。
“酒徒前辈乃帝国扛鼎之人,当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贪食帝国脊髓的虫蛭,一日不除,便会有一日之害。”君天行抹了一把手中战刀,双目如神,似乎穿透空间,落到那方公园的棋盘之前。
北国草原,曾经是一片游牧军阀极度混乱的地带,千百年来无数次威胁着帝国边图,甚至无数次胡虏犯边,战火盈野。
数十年前,一个背着酒葫芦的年轻人孤身入草原,步落天关,辗转三十年,终于在草原边陲建成了一座无战之城,成就了帝国最为坚固的北国铁壁。三kkk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