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寔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撑着下巴时不时的瞥她一眼,好似玩味,像是在欣赏一只孤苦无依的小野兽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老夫人,大少爷和陆世子来了。”
老夫人一听立即笑:“快请进来。”
紧接着刘涟领着陆元翰进门,两人冲着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摆摆手:“赶巧了,宫里正好赐下荔枝,还新鲜着呢,快尝尝鲜。”
“陆兄可是有口福了。”刘涟笑着打趣。
刘寔嗤笑:“宫里赐下的,未必就只有咱们府上才有,说不定陆家还有一大筐呢。”
刘涟蹙眉斜了眼刘寔,拧眉不语。
刘寔忽略了刘涟,眼盯着陆元翰,眼神有些不对劲,暗自摇头又是一个可怜人,白白被容九姝那一副无辜的皮囊给骗了。
老夫人没好气白了一眼刘寔,并未苛责,陆元翰淡淡的笑:“许是我运气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年的荔枝果然很甜。”
两人坐下,陆元翰诧异的看了一眼九姝,九姝却并未瞧他,趁人不备悄悄退下。
刘寔瞥了眼两人,脸色更冷,前世他受的苦楚就让给陆元翰吧。
“今晚二皇子设宴,你们两个可有准备?”老夫人忽然问。
刘涟:“祖母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刘寔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老夫人这才没多问,又聊了几句家常话,略维持了半个时辰才散。
夜色渐黑,刘寔换了一袭月牙白衫,不紧不慢的踏上马车,刘涟紧跟而来:“二弟!”
两人相对而坐,刘涟语重心长:“贺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处山地而已,莫要让贺家下不来台,得罪了贺家,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凭本事输赢,我又为何要让?”
“贺家人才辈出,不可小觑,尤其是贺老爷子更是天子之师,你该考虑……”
“大哥多虑了,一处小小山地,贺家还不至于输不起。”刘寔揉了揉耳朵,一脸不耐,刘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下了马车直奔湖边船坊,一曲悠扬的曲子传入耳中,岸边上还站着不少侍卫,见了人来恭敬的请人登上小船。
不出意外看见了陆元翰,刘寔绕过,自顾自的寻了个角落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歌舞。
“刘二爷今儿这是怎么了,瞧着心气儿不太顺。”有故友打趣。
刘寔指尖握着一只酒盏,下巴微抬,杯中酒顺着唇边滑下,咕咚一声咽下:“我愁什么,身无重担,又不用上场杀敌,人前人后谁不喊一声二爷?”
“那是自然,京都刘二爷芳名远播,多少姑娘加以青睐,只可惜刘二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呐,至今身边也没个侍奉的。”
提起这茬,刘寔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九姝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
见鬼了!
“刘寔!”
贺士昌进门就坐在了刘寔身旁,憋着怒火又不敢发泄:“那日我喝醉不省人事才打的赌,我不服气。”
刘寔见他怒气冲冲,脸上笑意加深,轻飘飘的问:“与我何干,白纸黑字抵赖不了的。”
“你!”
刘寔早就惦记那块地了,他留着大有用处,费了不少心思才诓贺士昌签下赌局,如今抵赖,刘寔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辈子刘寔打定主意就做一个黑心肝的,除了要保全刘家之外,旁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贺士昌终是不敢在瑞王的宴会上撒野,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刘寔冷哼,压根没把人放在心上,自顾自的饮酒作乐,趁着气氛不错,上前敬了瑞王杯酒,瑞王笑他这么多年还是孤零零一人,意在点拨。
刘寔笑应:“近日家中已在安排,让王爷见笑了。”
“你与本王一同长大,本殿已有几房妻妾,倒是你还让本殿放心不下,今日本殿就做主了,灵珑!”
刘寔眼皮跳了跳,又是灵珑!
灵珑从屏风外走出,冲着瑞王盈盈一拜,紧接着又冲刘寔拜:“灵珑见过刘二爷。”
“殿下……”
“今儿起灵珑就跟着你了。”瑞王面带笑意,却未达眼底。
刘寔卡在嗓子眼的拒绝又咽了回去,灵珑模样姣好,性格温婉,又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上辈子刘寔满心都是容九姝,从未宠幸过灵珑,拖了数十年,将灵珑许配给了一户殷实人家。
目光所到之处瞥了眼陆元翰,他为何要拒绝,这辈子他还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再不会理会容九姝!
“多谢王爷美意。”
刘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