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男人,张柏宁一双眉头皱起,绕成两条曲线,“爹本也不愿,可那人刚奉承了几句,爹就自信满满地去拿刀了,那男人还可有钱哩,说是只要帮他割掉脸上的脏东西,就给咱家一千两黄金作为酬谢礼,黄金都摆上桌了……”
一番镇定,张柏宁已经平和下来,但说话时仍被今日所见的震惊吓得一抖一抖,从他断断续续描述不清的话语中,张幼桃知道,自己那便宜老爹定是收了人家的金子,这下是真摊上大麻烦了。
“那人现在如何了?”
“血止不住,眼看着快……快死了,爹爹让我来找你回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幼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想到自己那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将自己赶出门,但一年以来从没给她断粮的便宜老爹要被抓去坐牢,张幼桃当即拉住张柏宁便直奔张家村去。
宅院错落,不过二间砖瓦墙,灰扑扑的门院上还挂着一年前的旧联,门口,正好可以停驻张屠夫寻日里拖猪用的黄板牛车,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张幼桃走到门前,愣了两秒,随即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张屠夫两手摩挲着杵在原地,在他脚边,放着今日下手割肉的杀猪刀和割下来那块拳头大的肉球。
“我今日叫你回来,是有事跟你说。”他转身从门后的旧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包袱,直接塞到张幼桃手中,面露愧色道,“这一次,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里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你拿着,赶紧带你弟弟走吧。”
说完,他背过身,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兀自叹了口气。
“既然是你存下来的钱,要收也是你自己收着。”张幼桃一心都在受伤的男子身上,根本没心思管他,把包袱退还给他,直接走到床边。
床上果真躺着一个白衣黑发脸上用白布包裹了一圈仍然不断流着鲜血的男子,男子闭着双眼,除却那血淋漓的半边脸,另一边倒是生得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