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一个时辰的路,总算是把张幼桃与姜宜陵押送到了夜狼山的山脚之下,远远的,已经听到山头呼啸盘旋着刮过了一阵冷厉的山风,伴随着山风,还有一些野兽啼鸣之声,-阵一阵,不绝于耳。
所有人心惊胆战的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纷纷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人点起了火把,一会儿野兽窜出来之际用来吓唬野兽。
又行出一刻钟头,总算是来到了大山的深处, 忽而,有一抹黑影从众人的眼前飞快的奔了过去,为首的人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就连火把都掉落在了地。
那一抹黑影虽然来得很快,但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没有人敢再往前走了。
“扔在这里就差不多了吧?”为首的那个人慌忙捡起了火把,向随行而来的同伙问道。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旁边立马有人附和,“一个是瞎子,-个是个弱女子,况且都捆着绳子呢,谅他们也是逃不出去的。”
“没错。把他们扔在这里!我们快走吧。”
村民们都怕极了夜狼山.的野兽们,走至一半,就将姜宜陵与张幼桃给留在了原地,纷纷沿着原路飞快的逃下了山去。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张幼桃的嘴里堵着抹布,身捆着绳索,几乎是寸步难移。
姜宜陵的情况亦好不到哪里去,二人被扔下之后,只能暂时停在原地,保留体力。
张幼桃的心头忽然漫了一阵绝望,她很清楚,她和姜宜陵能够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是小之又小了。
她真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马氏的道。
她全心全意的为了马氏和许如颜着想,结果到头来却被马氏那毒妇给害成了这幅下场,非但如此,还连累了公子.....
早知如今,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搬去马氏的家中。
若是村长在的话......或许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马氏就是趁着村长不在才敢如此的嚣张。
张幼桃走得累了,暂时就先靠在了一棵大树之,休息,姜宜陵则是茫然的站在那儿,脸的神情有些凝重。听到身旁没有动静,姜宜陵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冷笑道:“光是这样就想放弃了吗?最最可怕的并非是身旁的困境,而是连你自己都不想活了。心存着那种念头的人,根本就没资格活在这个世。
张幼桃的目光微微闪烁,神色有些复杂。
她并非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但也不是那种轻而易举就放弃的人,只是,眼下的困境是真的有些把她给难倒了... ..
正如那些村民所说,他们一个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一个是连绳索都挣脱不开的弱女子,想要在这一群豺狼虎豹的利爪之下生存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张幼桃有些沮丧,但无奈的是,她没有法子开口与姜宜陵沟通。
她曾尝试着要将堵在她嘴里的这块抹布给挣脱出来,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此刻,四面八方又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长鸣,随着天色的低沉,这些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阴冷可怖。这些声音仿佛就近在他们的耳边,时刻提醒着他们下一刻他们的头颅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些猛兽撕裂着给吃掉!
张幼桃知道,已经没有时辰再让她休息偷懒了。
她强打起精神,眼角余光忽然就瞥见一旁有一块尖锐的石头,那石头旁还肆意横生着一大堆的荆棘,她定了定神,并拢双脚,一步一步的“跳”了 过去。
姜宜陵瞧不见眼前的情况,只能听见张幼桃似乎开始运动了起来。
他蹙着眉,仔细的关注着她的动向,有那么一刻,姜宜陵以为她是想要撇下自己,一个人去逃亡,然而那阵脚步却并未走远,跳到离自己约莫两三丈远的时候就停下了,紧跟着,姜宜陵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在拼命用石子磨着什么东西。
这样的声响约莫持续了一刻左右,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野兽的鸣叫之声也在越来越近。
就在姜宜陵觉得那狼嚎之声马要向他扑来的时候,忽然,一双手定定的钳住了他的肩膀。
“爷!你再等一等,幼桃这就替你解开绳子!
是张幼桃的声音。
姜宜陵咬了咬唇,原来方才这-段时间,她是在那儿想法子解开身的束缚吗?
可是这荒郊野林的,她是怎么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挣开枷锁的?
姜宜陵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又只觉得那双覆盖着自己肩膀的小手温热得厉害,肩头被她所握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湿 濡,还泛着血腥的气味。」
她流血了?
姜宜陵眉峰微挑,便感觉到张幼桃的双手来到了自己的背部,奋力的在为自己打开绳索的死结。
张幼桃用力的拉扯了几下绳索,方才因为急着隔断自己手的绳子,她的手都被磨破了皮,都已经磨得血肉模糊了,眼下,她的任何动作都是麻木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赶紧带着姜宜陵逃离开夜狼山!
眼看着她马就要解开那一道死结了,此时,-道灰蒙蒙的影子忽然向着姜宜陵和她扑了过来。
张幼桃看清了那物的面目,当下死死的抱住了姜宜陵,嘴里大喊了-声:“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