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听。
在程裕安的心中,一定觉得她就是个傻子,可以随意被利用,被戏耍!
想到他用断肠毒逼着自己主动跟程祺提出退婚,她的脚底板便是袭上一股巨大的寒意。
如果当时没有外祖一家归京,没有老皇帝的恻隐之心,没有程祺的行差踏错,她会不会早就被砍了脑袋?
如果他真的心里有自己,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为他苦苦挣扎,披荆斩棘?
如果……
眀筠的心再度乱成了一团,那些怨,那些恨以及那些自嘲如同心中横生的杂草,漫无边际的生长着。
九儿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着,眀筠满脸不耐的夺过她手中书信,团成一团,就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直接丢入窗外。
“大小姐!”九儿拔高了声音。
眀筠直直锁着她的眼睛,“我在永定侯府很安全,不需要你贴身保护,离开!”
最后的四个字,她几乎是从齿缝间咬出来的。每一个字听起来很是凌厉,可实际上却是有气无力。
九儿犹豫着,迟迟不肯离开。
珂儿早便看她不顺眼,若非之前眀筠强调过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九儿也的确是有些真本事,她才不会忍到现在。
见状,急忙帮着眀筠将九儿推出水榭,“你快些离开吧!莫要惹得大小姐心里不快,若是大小姐需要人保护,表少爷自然能够安排的妥妥当当!”
九儿垂落在双腿侧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看着珂儿的目光冷若寒冰,她生生压下想要将珂儿丢出去的冲动,抬步离开。
当九儿重新回到残王府,程裕安的心蓦地沉入谷底。
他站起来,就要拿了银色面具去往永定侯府,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程裕安眉眼一凛,待到看清来人是谁,急忙跪在地上,“师傅!”
“难不成真的对宋家的丫头动了心思?”来人白眉白须,正是之前将眀筠掳到城北的那个老头。
程裕安低垂着头,没吭声。
“裕安,你这般为了一个女人左右了心神,忘记了自己身上肩负的一切责任,你如何对得起你已然亡故的母妃?”
“师傅!”程裕安紧咬着后齿,思绪纷杂。
若是师傅没有弄清楚一切,自然不会这时候来到残王府。
“师傅,你不了解她!”良久,他方才逼出一句话来。
“呵!我会不了解她?光有一点儿小聪明,却没有什么大的胸襟!若是真的有,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跟你闹别扭?”
“师傅!”程裕安就要站起来,一道浑厚内力向着他挥去,程裕安生生受了这一下,直接跌坐在地上。
“王爷!”
“王爷”
暗鹰与九儿几乎异口同声的唤出口。
“既然宋家那个丫头想要跟你划清界限,那你就跟她划清界限!”
“师傅,你可不可以不要干涉这些?”程裕安擦去嘴角的鲜血,眸光毫无畏惧的迎上老头的多多眼眸。
“你从小便听话,现在竟是要因为一个臭丫头就忤逆我吗?”老头声音拔高,混杂着内力的话如同锥子一般,灌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