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就明白他为什么有那种反应了……
说起来她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的,原身读过书,许有德曾给他这宝贝闺女请过好几任女先生,不过最后都被她气走,书也是读的稀里糊涂,这本书中颇有些深奥,依着原身的水平看不懂不奇怪。
不过许清如自己却是能看懂的,尽管如此,她却仍旧把书合上了。因为本能让她不想在赵京钰面前暴露过多。
索性也没僵持多久,很快原身的奶娘辛妈妈进来,给两位新人铺床,说是铺床,其实不过是在大红色的被褥下面垫上一块儿白布。
“小姐和姑爷早些休息吧。”辛妈妈嘱咐后,转身出去。
‘咔哒’一声,竟是又锁了房门。
说来作为女婿赵京钰本该和许有德一起在前院招呼客人,可许有德却不在乎这些俗礼,自个儿一力承担了待客的担子,只为让小两口多多的亲密相处,最好叫他明天就能抱上孙子。
他却不知,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却不打算叫他如愿。
许清如直接扯掉床上的白布,坐在床上时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的慌,便掀开被褥,发现下面扑了一层花生枣子铜钱啥的,顿时脸色一黑,心想自己今日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封建陋习。
床下铺了这么些东西,晚上能睡着才怪,她索性把这些膈应人的东西全扫到那块儿白布上,兜起来丢到床底下,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才踏踏实实坐在床边,对上了赵京钰怪异的眼神。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愿跟我圆房,今日咱们就分开睡吧。”
赵京钰微垂了眸子,薄唇轻抿,片刻后,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做了许家的赘婿,我就没有什么好情愿不情愿的。”
许清如身子一顿,“这么说你愿意圆房?”
赵京钰沉默稍许,答道:“既然嫁了你,自然是一切都听夫人的。”
许清如蹙眉,看着这个神色坦然的男子,忽然道:“别装了,你的顺从看起来很假。”
赵京钰:“……”
许清如继续道:“……而且不符合逻辑,正常人在受到逼迫和威胁后,至少应该先反抗之后再无奈顺从。”
其实一点都不假,尽管有些不符合逻辑,但有些事情被他做出来,就很容易叫人相信不生怀疑。
说白了,是他太会装了,这样毫不客气的戳破对方的伪装,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自己被他温润谦和的外表所迷惑,叫她怀疑书里面的人和眼前的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自然,其中也带了试探的意味,就是想看看他这样子究竟是真是假。
见他沉默,许清如起身朝耳房走,那里便是浴房,刚才婆子进来铺床时已经吩咐丫鬟抬了洗澡水进来。
她走到耳房门前,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刚才我的话说重了,你就当我嫌弃你脸肿了。”
赵京钰:……
他神色晦暗的看着许清如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耳房门前。
过了会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开始打地铺,等许清如从耳房出来,正好见到他将被子铺好。
还真是自觉。
她浅浅勾了勾唇,绕过地铺上了床,又拉上帘子,与外面的人便形成了两个空间。
没一会儿灯被熄灭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许清如忍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不洗澡吗?”
黑暗中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明早洗。”
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解释:“方才我给你留了水,干净的。”
赵京钰:“……嗯。”
屋子里安静片刻,许清如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油灯又亮了起来。
许清如默默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艰辛的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