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烟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般，无助地往后倒，最终坐到了地上。

秦朗哥连忙过去扶她。

我则望着她惊恐的脸说：“对不起，李南烟。”

李南烟站了起来，想了许久，最终说了声：“没关系。”然后离开了。

我的目的是执意不变的，要毁坏母亲与王博文的婚礼，哥只好把我一个人反锁在了房间里。

南国阴暗的小房间里，我什么都不从得知，只有一箱精装书可以缓解我的寂寞，但多半时间里我只是在里面不安地走过来走过去，像是有什么心结没有解开一样地难受。

本来我是要哥在这座小房间里装上WiFi的，但是哥说不必要，就不了了之了。

大约看书看了一个多时辰，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开了门，一看是南烟妹妹。

我惊讶了几分，坐到床上，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木讷地低着头看地板上的小纸片。

南烟找了个木板凳，在我对面坐下了，无奈地笑着对我说：“你想知道我恨我妈妈吗？”

我抬起头，看清了南烟眼睛中的悲凉和彷徨，又低下了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当然恨她。因为她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幼儿园里让同样未成年的秦朗来接我，她可以喝到半醉后回来跟父亲吵一架后又摔门出去，她可以离婚后装作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平静地活下去。”南烟一边哭一边倾诉着，“但是啊，我又需要她，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我又知道她也需要我。我们离不开彼此的。”

“嗯嗯。”我点了点头。

“所以，我需要你不把陈年往事抖出来，我需要你让婚礼继续进行。你可以做到吗，秦笙？”南烟用她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望着我，我难以拒绝。

“你知道南烟的意思吗？”我问，发自内心地。

南烟摇了摇头。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我情不自禁地背出来了这首诗，然后说：“李南烟，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南烟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喜欢秦朗哥。”

我低下了头，陷入一种很窘迫的境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秦笙你是个好人，一辈子不应该困在这座小城里，去大城市里找个更好的女孩吧。”

我突然牵住了她的手，问她：“你不可以吗？”

南烟谨慎地收回她的纤细的手，说：“我一辈子只想跟在一个人的身边，而那个人，不是你。”

接着，南烟就走了出去了。

一下子，我没有了力气，下不了床，眼泪不知觉地自己掉了出来，无止境地流淌着，我望着天花板，看见了虚无和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