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共九人同时下了马,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里面似有火光在闪烁。
有两人想要抽出腰间剑,却被领头的大汉拦下,
“你们俩干什么?大惊小怪!
里面想来有几个乞丐正烧火取暖。把剑放下。”
说着,领头的那名大汉便要去推开破旧庙宇的房门。
谁知,大汉刚一推开,便听到唰的一声。
刀光映着光澄澄英武非凡的火光一闪,刀尖夹杂着寒芒便从甫一打开的这条缝隙刺了过来。
领头大汉身子虽胖大臃肿,可身手却如猿猴般矫健非凡。
他迅速关上那扇叽叽嗡嗡叫个不停的木门,木门与一点寒芒已到的刀尖接触,立刻化为了齑粉,中间诡异地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洞。
大洞后刀光继续不停,正兀自朝着那汉子刺来。
不过汉子本就没有想着凭着一张破门能够阻挡住那来势凶猛的刀芒。那木门阻挡,也不过是迟缓出刀人的动作而已。
而凭着这一稍稍的迟缓,汉子已经从后背抄出大刀。
汉子抄出刀后,便直接从头顶一砸而下!
地上因风雪而堆积在破庙门前的白雪为之一震,如遭狂风席卷,呼地一声四散而开。
本就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的破庙也猛地轻轻一晃。
“咣!”
透着木洞而来的刀与从天而降的大刀相撞,金铁嗡鸣之声骤然响起。
破旧的木门再也抵挡不住冲击,如踉跄不已的醉鬼,轰然倒地。
门后的一个脸带胡渣,从苍白面孔上看出年纪不大的小乞丐露出,身后还有两个同样邋遢的老乞丐。
持刀汉子瞳孔急缩,随即又狰狞一笑,“是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持刀汉子看向在叶昶身后的老道,神色又霎然恭敬起来道:“小师叔。”
青城山,不,应该说整个江湖上,用刀作为武器的毕竟是少数。
可自从孟飞尘半步脚踏上大罗,又在夔州刀开余口山后,那一抹写不尽的洒意风流便在江湖上开始谣传。
于是原本式微的刀道江湖才开始有所起色。
而这位青城山持刀汉子华春十岁上山,那时正值孟飞尘刀劈江湖风头正盛之时。
毫不犹豫,他选择了练刀,希望也能像这位小师叔一样。
数十年过去了,当时有多少为了孟飞尘这个老道士的风流而误入歧途?抑或者是步入正途?
老道对这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有些印象,“华春?没想到还是你来了。是因为你与那卫卢发现了我的么?”
华春面色羞恼,提刀拱手道:“小师叔,掌门之命不可违。
得罪了。”
他话音还未落,怀着贪鄙偷袭之心的叶昶已然提刀而至。
从方才的交手中华春爆发出的真气,叶昶已经知道了这位名义上与自己处于同一辈分的师兄境界在初甚至中致虚。
跨境而杀这种事情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虽说旁敲侧击中已听说老道这个牛鼻子如何在天玄杀大罗的英勇事迹。
可要自己这个还在修行练武上称得上半吊子的人去跨境杀敌?
不出点偷袭、掏蛋的诡计,怎么赢?
叶昶脚步似踏九宫八卦,精妙无匹,身子如同毒蛇鬼魅一般刁钻霹雳而来,却不见华春有什么惊慌。
他哈哈一笑,不惊反喜:“来的好!”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华春将手中那把比叶昶手中雁翎大上一号的环首刀一转。
刀刃霎那从直向变为横向,而后华春脚步朝着叶昶袭来的左方一滑,整个身子也随之而变到了左面。
“嘭!”
声势浩荡如九天之上倾斜而下的雷鸣。
漂浮在虚空中的洁白雪花陡然间兀自融化,当他落到地面上时已化为了一滴软瘫瘫的水。
那件破旧庙宇终于是再也不能够忍受这股狂风暴雨,也被西风压倒。
屋内的老道也早已抓着老乞丐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余下动作身手同样不弱的青城山众徒也纷纷唰唰地抽出兵器。
八个人慑于老道刀道名头太过响亮,竟一齐将老道团团围住。
八人相互配合,眼尖的老道看出,这是青城山五百年前一位祖师独创的八方圆剑阵。
在青城,甚至在整个江湖上也算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合击之术了。
曾经一位天玄境界的大妖就曾经被八个使用此剑阵的覆命境的高手所杀,因此此阵也算得上是功名赫赫了。
老道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对于这七人俱是玄牝巅峰更甚有一人是致虚的八人未曾露出任何胆怯之情。
从漫天黑影天际边飘落下来的鹅毛雪花被老道随手一抓,竟而没有融化。
老道虽说表面上此时只是中玄牝境界,可这一手抚雪而不化水的高人手段却端是厉害得紧。
老道手捏的雪花又被老道屈指一弹。
一片、两片、乃至最后的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