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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来时因是借着轻功并未发现在这破庙有何异常,去时手中抱着孩子从大门走出去时一个鬼影陡然飘过,吓得所有小乞丐一个哆嗦,她点地跃起,一把扯住所谓的鬼影,只不过是一件白色的破旧袍子,上面飘着一束稻草,用机关设置,人靠近便会飘起,难怪这破庙会传出闹鬼传闻,耍些把戏为了不让人靠近而已。

无疆在帐幕后面时给每个人喂了一颗药,告知他们十个时辰之内不解就会暴毙身亡,起初他们还不信,但是药入腹内有种奇异的痛感,双手发软,胸口发闷,便渐渐有些怕了。

是以他们跟着出来的时候也安安静静,服服帖帖,不敢轻举妄动。

可此时一个满脸恐怖疤痕烂了头皮的小乞丐走在他脚边,他觉得恶心极了,看着心烦,偷偷瞅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无疆,抬起脚,想给他踹远点,可就在脚要触及到那个孩子身体时,一把尖刀蓦地从前方飞来刺入他脚面,连着血肉直接钉到地面,疼得他整个脸部扭曲,却因被点哑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说过,不许再欺负他们。”声音从前方冷冷传来,让人背脊发凉,毛骨悚然,“如果耳朵无用,还留着做什么。”

那人吓得立即捂住耳朵,不顾还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脚跪地求饶,以头磕地,磕地砰砰作响。

“谁再敢踢一脚,我就砍了你们所有人的脚,要是有一个人逃跑,我就要了剩下所有人的命。”

这句话他们信,眼前这个相貌平凡普通到他们记不住的男人,下手却是狠,真的狠。

方才从帐中出来,她瞥一眼庙中央滚烫沸腾的狗肉汤,忽地挑起锅底,巨大的铁锅沸着热汤从地面飞起,起至人高位置蓦地一斜,洋洋洒洒正从赵四的头顶中央淋灌而下,汤水洒尽之后巨大而沉重的锅子落下盖在赵四头顶,锅底带着被火噬烤出的炽热灼得毛发和头皮呲呲作响,飘出一股难闻的焦味。

他们知道那是因为方才赵四把半碗汤泼在了一个小乞丐的腿上。

她看着一个小乞丐被切掉不久的耳朵,在寒冷和创伤中化脓腐烂,轻声问了句是谁,小乞丐不敢指,她径直走到陈皮面前,小慈说那人眼角长着一颗巨大的泪痣,问道:“是你对不对?”

那时他还没被点哑穴,极力否认:“不是我啊,她没说是我啊,不是我,啊~~!!!”

话还未说完,两只耳朵瞬间被齐齐切去,扔进方才用来烤狗肉的火里,火烧得很旺,一下子吞噬了他的耳朵。

“我杀人一向都给个痛快,但是对于你们,我不介意多折磨一会儿。”

她说折磨这两个字时,所有人的内心仿佛蒙上了死亡的阴影。

无疆其实压根没心情也没时间折磨他们,她要赶快看看这些孩子的身体。

那刀钉着脚面入土三分,三人跪在地上才□□,小心翼翼递到无疆手上,搀扶着瘸腿到王大狗走得飞快。

靠近马车处,无疆吹了个口哨,小慈从坡后跑出来。

这是整个车行里最大的一辆马车,座位全被拆卸,上面铺了一层轻软暖和的被褥,孩子坐在上面,仍有些惶恐地进食水和食物,无疆打开药箱,检查他们的身体。

十二个男女绑在马车后面,被马车拉着走,他们讲不了话,也不敢逃跑,更怕别人逃跑连累自己,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毒药发作所致,此刻他们内心烧得很。

车内燃着灯火,无疆帮他们一一检查,吃药疗伤,不过她能做的都是最应急简单的处理,他们需要的是长久安稳的照顾和调养,他们需要一个强硬后盾。

马车走向城中,无疆检查完毕,她靠近那个年龄稍长的断腿小乞丐:“这里面只你能识字是不是?现在大家都不能说话,也不会哑语,只能靠你。我会送你们去延武将军那里,百姓都说他英勇狭义嫉恶如仇,你到了那里把你和大家遇到的一切都写字告诉他,他会帮你们。你不要怕,我会再去找你们。”

天将亮未亮,凌晨的西宣呈现出错觉般的荒凉,街头几盏枯灯挑着,斜撑寒夜。

渐渐有了声响,深夜狂欢的人还在宿醉,偶尔发出梦中的咕噜声,而那些赶货的摆摊的,上学的上朝的,为了生计为了前程,都已悄然起身。